神一定把话带到了,可是它还是死了。我祷告的时候希望神告诉它:我不会伤害你,但是希望你不要碰到我,也不要碰到我的东西,很真诚地希望你能离开我们宿舍。
我没有告诉我的室友我有祷告希望它离开这件事,它在很靠近门的桌子上,那时候我刚午扫回来,看到它竟然快要出去了,第一反应是神一定把话带到啦,哎,它终于找到出去的路啦,是很开心的。
上周日我早上起来是第一次见到它,我盘腿坐在床沿,它盘腿趴在我桌子下面,我猜是因为我放了一把四根烂了三根的香蕉在桌子上的缘故,水果的香气把它引过来了吧?它就静静地趴在那里,好像它只是过来提醒我起床的。
也是这个星期的事,前天,它早上在门口把室友吓到,然后逃之夭夭,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下午听大家谈到这件事,当时觉得它可能是想走来着,但没走成,希望它能尽快找到下一个机会,并在这几天持续祷告着。
它死的时候蜷了起来,看起来那么的纤细,室友还在一下一下地喷着酒精,它伸了伸被扫把夹住的腿,再也不动了,全身湿乎乎的,我说别喷了。别喷了,它已经出去了呀,这只蜘蛛已经离开房间了,我恨我自己。它完全不动了,它是不是醉了?那么多的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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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些风......我最喜欢大风撞击门的声音、在空气中划来划去的声音;下大雨嗒塔塔打在地上、窗上、水面上的声音以及轰隆隆的雷声,如果仔细听它们,会觉得自己几乎要和它们融为一体,遂感觉眼泪往上细细涌出来,同时伴着心脏也往上一跃一跃地跳,仿佛这才是为着它跳动的唯一理由、它生命力的唯一写照。
隔窗看着,和它们无限近,但分离。于是很想体验一下淋雨的感觉,实际上,在来东海的第三天就体验到了,以前一直以为淋一淋雨应该是一件很有诗意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在淋雨的时候,眼睛都难睁开,闭着眼赶路只感觉到冰冰冷冷的雨水有快有慢地流过我的皮肤,更别提什么劳什子诗意了,不过那种凌乱的意境倒是有一些。
小的时候喜欢这些声音,只是单纯的喜欢在做事的时候有这些声音在身边作陪伴,后来仔细听,才第一次觉着这好像是一种归宿——对自然的归宿。对自然,归属,可不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么?
想到一个高中同学说她看到莫奈的画的时候哭出来了,眼泪一滴滴地掉,她说她离得那么那么近,几乎就可以碰到,真是难以控制住情绪。当时听她说完我十分惊讶,觉得神奇极了,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感性的人。就象是我们会喜欢一些独特气味一样,比如说,有人喜欢汽油、有人喜欢炊烟、喜欢泥土、地下室......这些都与那些个记忆有关系,这些味道甚至声音封存了我们的回忆,晕开一片暖融的橘黄,像老照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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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老照片,如果你有一栋从小住到大的老房子,那小时候你拍照片的地方和你观察这个房子里小世界的角度就能得以被再次体验。又要说到蜘蛛了,我外婆家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有几个房间并未有太大改动,故依旧能找到儿时视角。因为在南方乡下的缘故,生态像东海一样好,于是在一层客厅天花板的边沿处,总是趴着一只蜘蛛,一只大蜘蛛,几个星期动一次,我怀疑它成精了,因为从我记事起它好像就一直在,当时我幼齿地祷告,希望蜘蛛可以离开。巧得很!没过一个星期,它真的开始高效移动起来,离门越来越近。后来它真的走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想起来它,往天花板上找,原来早没影了。
它在我家待了那么久,能去哪儿呢?是不是我,其实把它赶出家门了?那到底是它们闯进了我们的地盘,还是我们闯进了它们的地盘?再想想其实都不是,在最最开始,世界万物开始的地方,那个时候,是不分地盘的。
每次过年我回来,看一看客厅天花板,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难过的时候胡思乱想,有没有可能它真的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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