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19:05。
我坐在学校的餐厅里。
已临近白昼末梢的夜前,一日三餐的最后一顿也宣告着胜利的到来。餐厅的工人急忙着打扫人来又去的座椅,卖饭的阿姨看一眼今天还未售罄的白饭和菜肴蹙下眉头转眼又冲着过往的客人叫卖。重复着充斥单调却不知在何处就隐藏着意想不到的生活,大家都在奔赴着。
一筷一匙咀嚼着盘中晨曦吐露华浓时用新鲜食材制成,日懒倦鸟绝时却已不再新鲜的饭食,偶然间的一抬头,前面没有人注意过的小窗子里投映出风雨欲来楼欲催的场景。
对了,刚刚好像下雨了。
突然发觉到已经接连闷热了几天的郑城,粘稠的空气里面似乎早已有了雨水的征兆。阴翳的云层,从遥远的海上掀起的浪潮,还有当我推开窗户卷进来几片飞叶的风,低吟了一句:终于要下雨了!
回忆戛止在了这里,后面的时间我选择躺在床上背离流浪很久后才归来的风,似乎是对姗姗来迟的抱怨罢!
直到刚刚我看见了外面人行道上栽植的一排排悬铃木,那色泽暗淡的叶片被拨撩地翩翩欲舞,苍穹压抑,寂寞沙洲冷。
从什么时候开始畏惧下雨了呢?
还记得过去,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乌云翻滚,雨水噼里啪啦的打落在玻璃窗上,下课的铃声响起,无所畏惧的我们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淋雨,仿佛是那个时候最大的乐趣。最后,我们总会弄得一身湿像落汤鸡一样返回了家,难免被母亲呵斥一顿却依然避免不了换件干燥的衣服夺门而出。惨淡的天空在那时看来就是走街串巷爆爆米花的艺人打开那个性的炉子一样,迸溅出了太多本就不昂贵的快乐。
直到后来。。。
在经历了叛逆期游走在雨中孤独对抗当时以为的全世界,酷酷地留下一道背影消失在雨雾中,伴随着那个落葬在樱吹雪里的叛逆少年。
今天的雨水不算大,明明天气预报公布的暴雨但在刚刚仅仅散落了我并没有看见的珠露后徒留尴尬的凉爽了一些的空气。
开始畏惧。或者,讨厌。
讨厌浑浊的雨水滴落在常人眼中昂贵的连帽衫上,站在房檐下迟迟不肯移步。
畏惧剔透的雨水流逝进眼眶会佯装成泪水重新溢了出来,左手紧握着伞柄压低额头闯入仓皇的人群中去。
一个不断蜕变的过程,布满了鲜血淋漓,取舍了无数喜怒哀乐,将一切痛苦化作热血灌入体内生长出冰凉的肋骨,冷漠了一切。
现在,19:45
黑夜已经来了。
餐厅的工人用自制的洒水器清理着气温凉爽的这里,人越来越多,地板上面的水珠也蒸发的愈来愈快。
不过气温一直凉爽,或许是因为空调开的很足,吊扇也吱悠吱悠地不停旋转。
橱柜里面的饭食已将近售罄,卖饭的阿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或许在她看来一天中对食物的不辜负便是他们在灶台前哼唱的一首模糊的民谣。
而桌子上我盘中的剩菜残羹抑变得浑浊起来。
一个妇人推着婴儿车从面前经过,那眼瞳里的欢畅好像在预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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