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仁《别老母》赏析

作者家境颇艰难，岂止贫寒祸连连。

五岁慈父见背远，祖辈双去十二、三。

兄长辞世谁支撑，唯有弱母承悲酸。

瓦罐何曾有粒米，灶下无火断炊烟。

为求全家能活命，莫计弱冠方成年。

出门求职挣薪水，辞别老母泪斑斑。

“搴帷拜母河梁去”，心理复杂味千般。

行动搴拜展示我，鞠躬俯首把手牵。

母亲年迈不忍离，凝视更把眼望穿。

事不由己违情意，只为家中饭一碗。

“河梁”何曾有去处，天地茫茫路万千。

没有目标在于闯，西席、幕僚任筛选。

此时此刻之悲痛，难以形容难言传。

起笔悲情最高处，作者笔锋又翻转。

“白发愁看泪眼枯”，杜鹃啼血泪已干。

老母俏象之描写，白发展示已衰残。

“愁”字外表化内心，内容丰富集中点。

眼神心灵之窗口，人生社会不平坦。

儿别亲娘怎释怀，两情相映胆与肝。

明心采取互文法，母看我看相互看。

“惨惨柴门风雪夜”，情语景语境无边。

重音叠字情叠加，寒山外面是愁山。

“柴门”乡野穷困户，夜间风雪舞严寒。

门因“风雪”战慄慄，雪因门薄呈凶顽。

风雪交加声哀号，人在景中展愁颜。

不写声音更有声，大声无响天地间。

隐伏社会与历史，透露世事穷人难。

虽是告别之场景，久后老母柴门边。

盼望吾儿归来早，风雪深夜向外看。

“此时有子不如无”，出语惊人如刀剜。

封建社会重男性，养儿进孝母喜欢。

心理定势长千载，谁敢怀疑而摇撼。

缘于当时百姓苦，加之作者之寒酸。

改变社会之定性，造成心理一时偏。

失去理性发乖语，揉碎胸中胆与肝。

越是深省越有味，旧语翻新字字鲜。

漫道此语是自责，责己容易责人难。

以其小我影射人，谴责社会诗境宽。

诗歌表象语言简，浓情厚意在背面。

白描不白内涵深，回肠荡气多婉转。

情景交融亦含声，人物神态更可见。

字字牵肠韵律苦，声声泣血啼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