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传说也不过如此
夜间的办公室静悄悄，偌大的办公室只开了一排灯。晓菲亮着一盏小台灯，埋头在屏幕前敲键盘，耳机播放着舒缓音乐，仿佛让她回到了大学图书馆的夜习时光。时间在一行行跳跃的字间流逝，当小闹钟响起，2000字的初稿完成了，时间刚刚八点过半。忌于昨晚的莫名惊恐，亦或记着某人的再三叮咛，晓菲保存好电子文档，顺便又发一份到自己邮箱后，迅速收拾起个人物件。
当她摘下耳机，正要起身离去，前面的办公室传来流利的英文说话声，时而传来笑声，时而尾音上扬，晓菲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传来英文的抑扬语调跟大学里的HELLEN外教很相似，流利又好听。想起自己许久未与她对话，忍不住喉咙有点发痒。她关上桌上的台灯，拎起小包包，悄悄地往自动感应门走去。
晚上大厦人少，无需等电梯，晓菲立即被送到了一楼。大堂灯火通明，正上方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将大堂映衬得富丽堂皇。晓菲一出电梯，忍不住往昨晚那盏闪烁不定的角灯望去，在绚亮的水晶灯照耀下，角灯的微光似乎已被淹没。她快步走向大门，经过接待台，一边打卡一边眼睛不断在上面搜索那个闪亮的球，没有？可能人家拿走了吧。晓菲嘀咕，继续往前走。一个身着笔挺篮制服的保安，正站在大门一侧，当他看见晓菲走来，职业性上前打招呼，“下班了，走了!”
晓菲礼貌性点点头，觉得此声音似乎听到过，尤其后面的两个字，还未待她细想，身前的感应门打开了。一阵热浪迎面扑来，晓菲快步走去，迅速融入热浪中。还好，今晚小广场两排路灯都亮着，大石头和绿植似乎也没那么压抑，还有一名同样是蓝色制服的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在铁栏杆门周围巡逻。晓菲顿时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也轻松许多，她晃着小背包，奔奔跳跳地往大门外走。她走了一段路不禁回望，29层公司大厦巍然耸立，窗户映出的灯光星星点点，将大厦点缀的分外绚丽。她小心地数着楼层，七楼有连着四个窗户都亮着灯，那应该是薛老大的办公室了。
此时，七楼那个办公室里，薛斌站在窗边，拿着电话，一边跟客户聊着，一边看着窗外夜景，不经意间，他的目光锁定在路上那个奔奔跳跳的小身影，看她回望时，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晓菲回到宿舍，小雅还没回来，很快洗漱。洗去一天疲惫的她，躺在床上，有点胡思乱想了。想着这两晚上大堂的不同，又想到自己偶尔撞听到的一点传闻，因为一直没有听到小雅，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版本。
她想起上周三，去集团后勤部充饭卡，因为负责登记的李姐，刚去领导那里签字，让她等等，于是她拿了张报纸坐在椅子看，但是办公室里谈论声一字不拉的都进她的耳朵了。
“老大哥，你听说吗？最近咱集团下属的保税仓库，有一个仓库管理员生病去世了，好像又是二十九岁，这邪气不会又来了吧。按理说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石头也放了，据说每年也让高僧诵经的，应该没事了。”
“算来，建这楼也有10年了。我那是在这个工地监督过建造工期的。那第一个意外的小伙子是四川的，我还见过，挺精神的。大热天晚上吃宵夜喝酒，跌进那么深的地基坑里，第二天上工才被发现，早没气了，好像还尸检了，排除他杀。二十九岁的小伙子，大老远跑来这里打工，一不小心就没了，可惜了。建筑公司尽管立了牌子不准进入施工现场，但是喝醉的人怎么知道。后来咱们集团公司付了很大一笔抚恤金，还停了一个月工期，整改防护措施什么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人，慢慢地说到。
“后面那哪个呢？”刚才那人又追问了。
“这事情也是蹊跷，后面隔3年里，连着两个有二十九岁的职员出意外过世。一个外贸业务员清明节带着上海表妹去山里玩，在盘山公路里连人带车翻进山谷，还有一个也是业务员是查出癌症，不到三个月就去了，留下怀孕六个的老婆，现在财务部，生了女儿。连着没了二个年轻人，那是大厦是有点人心惶惶的。据说后来请来了高人，有了门前的大石头。后面好像是没怎么发生了，也不知道真假。”这位老大哥音量低低地说着。
“不过后来，公司里那些爱开玩笑的员工喜欢问问新来小年轻，是不是二十九岁了？闹着好玩，弄得人家小年轻慌慌的，呵呵！小李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这样的，呵呵！”
“好像也被问过的，不过我年纪小，离二十九岁还早着呢？”那个小李讪讪笑道
“小李，你今天这样的话外面别乱说，仓库那个管理员只是凑巧而已。”那个老大哥叮嘱着......
是的，这几千人的集团大公司，有点凑巧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晓菲心里想着，突然觉得这个所谓的二十九岁的传说也没那么玄乎了。
这一夜，晓菲睡得很沉，做了一个梦，有黑框眼镜，有车牌2628，还有一束明亮的光，照亮她回家的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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