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河边

家乡的河边

                          家乡的河边

        在家乡，河边是一个地名。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说它美丽，是因为从我儿时的记忆起，它就像一棵树长在心中。有时为我遮阴，有时为我避雨。不管无声还是有声，天高还是地远，都在历史的长河留着生动的人文古迹和现代景物。让我曾经对它无数的依恋和幻想，化作一首飘逸的长诗，游离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

        从对它非常熟悉的状态里，常常，我要放飞思绪，隔着时空，感受那不一样的山野宁静、悠远淳朴以及源于天然的大好风光。抵达一片片密林，大山，溪流，河水，庄稼……如今，那些不再沉默的土地，早已成为现代人慕往的天堂。一条条宽敞明亮的大马路依山傍水，围绕密林。纵使你前十分钟还身处喧闹的泮水街市，一个转身，也会让你有仿佛一脚踏进陶公山水的美妙之感。

        成长的那些日子，原以为，小学五年，它已成为我们每年一次的春游景点。再读上去，就会换成别的地方。可是不然，深刻的印象里，初一初二春游也都还是去了河边。那是一群学生排成浩浩荡荡对伍，向着河边方向出发，欢呼着去踏青的声音……一路上，我们带着简单的充饥食物，如馒头，包子，泡粑等等。水是用瓶子装的，一边走一边喝一边唱。跟随领队的老师们来到河边，自由嬉水，玩耍……一群不大不小的孩子，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谁也抗拒不了河边美丽风景给每个人的感情和诱惑力。就这样，对河边的记忆是越来越熟悉，热爱也是越来越浓烈。

        家乡河边位于泮水镇南偏岩河畔。要去那里，只有一条唯一的黄泥马路。途经几个小点方，即可抵达。比如：龙沆，纸厂村等。纸厂村在明代是西乡沙溪里五甲，清代沿袭旧制。一九四九年属于泮水镇五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九五零年十月属于白鹤村，直至一九六六年后属于泮水公社革命委员会。小时候，我们常常去纸厂村的二姑家。我们都知道，再沿着那条宽大的黄泥巴马路走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即可到达河边。二姑一生尚未生育，姐夫是她抱养的唯一孩子。后来，我的二姑很早病逝，姐姐二十岁那年就嫁了过去。春去秋来，我们依旧走在去河边的那条路上。

        一次次徜徉河边的山水，伴着一路葱茏的树林，草丛，野草和野菜既有神往中的恬静，也有我们寻觅的乐趣。至今在不知不觉的记忆里，还留着一段我与河边深刻的往事。

        那是念高一时，同学涵涵家就住在河边。五月端午节快要到了，我对涵涵说，想跟她去河边摘采粽子叶，涵涵说好。星期天放假，涵涵带着我去了她家。先把书包放好，涵涵就带着我拧着一只竹篮出发了。正值一年一度的端阳节快到了，涵涵说周边的粽叶早就被别人采走了。我们只能去更远的地方寻找，摘采。就这样，那天我与涵涵绕了很多路，我们也采到了许多粽叶。最后站在那条大河边，涵涵说，我们不走回头路，太远了。过了河绕过湾就到她家。然后涵涵问我，你怕不怕水？我问她水深不深？涵涵说上学时她们常常踩着水过河去读书。当时我听了觉得没事，于是我们就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拧在手里开始过河。走了没几步，我对涵涵说有些头晕，涵涵就扶着我的手一起走，走到河水中间，听着哗哗的水声，急流的河水，从没有踩过大水的我害怕了，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走了，涵涵可能预先也没有想到我会那么怕水，一时间她也慌了，怎么办？倒回去和往前走的距离差不了多少。于是涵涵坚持扶着我往前一步步挪动，我则把整个重心力都几乎扑在涵涵身上。也许是从小在水边长大的原因，涵涵显得很冷静，每移一步就不停的鼓励我。最终，我在涵涵的帮助下走完了那条河……上了岸，涵涵说她一点都不敢松手，怕我被河水冲走。俩人坐在岸边休息，四肢无力。

        前不久，与一位河边的同学聊起河边，生于斯长于斯的他，虽然现在身居闹市，但对着河边那片出生地依旧有着叙之不尽的情怀。那是一片留着他一生梦想的地方。一头连着成长的、点点滴滴的记忆，一头连着他此时此刻的衣食住行。聆听遥远岁月的钟声，那是些承载悲欢离合的日子。

        诗经中走出的家乡——泮水，《诗经·鲁颂》中有一首先秦时代的汉族诗歌：“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止，言观其旂。其旂茷茷，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思乐泮水，薄采其茆，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同样也有咏唱河边的：“泮水河边真快乐，河边摘采水中芹。鲁侯车马莅临到，猎猎龙旗鲁国君。旗帜飘扬风摆舞，鸾铃鸣响送佳音。随从官职不分品，跟着身边光照人。泮水河边真快乐，河中水藻采摘新。鲁侯车马莅临到，良骏嘶鸣振奋人。良骏嘶鸣人振奋，洪亮声音远听闻。国君和蔼带微笑，不怒威仪宣教身。泮水河边真快乐，岸边莼菜采河滨。鲁侯车马莅临到，饮酒河边景醉魂。美酒飘香人自醉，让人不老永青春。人间正道传承继，伐敌南征丑寇群。”

        可见，河边不仅作为一个地名存在，还有着它一方悠久的深深灿绿和偌大文明的翡翠。

                    2018/10/31于清泉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