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遇见春

考场作文，纯属虚构

暮春之时，我骑着自行车，把铃铛按得叮咚作响，嘴里含着摊上五毛钱的糖。穿过一条人来人往的路口，柳絮虽遮了我的眼，我却一眼看见人群中的老人，她和我的奶奶一刹间是那样相似。在回忆中，我仿佛看见她的脚印一深一浅，伴随着落叶慢慢矮进了土里。

我想时光倒流，回去看看坐在门前守候的你。每年寒暑假时，你总要打来电话问我，“嘎（读gna，但没有这个拼音和字）娃今年回来呀了么？”我其实给不出答案，但透过镜头，望见你满是期待的双眸，我终是先应了下来，等假期过半时，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不怎么愿意回去，因为那些四姥爷六老姑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每次都会轮番叫我去闲谈上个把时辰，明明没有什么好谈的。最后奶奶收尾。她晚上必定拉着我挤在一张床上，可她身材高壮，一个人就几乎占据了整张床，我蜷缩在角落，生怕一翻身就骨碌下去了，她熟睡了还有不断的鼾声，且一声响过一声。那时我如是想。可我却忽略了你在操劳的日子里背起的驼峰，在等待的年岁中渐渐白了头，步履蹒跚。而我意气风发地前行着，甚至没有想过回头看你一眼。

我想时光倒流，再去望一眼那可爱仁慈的你。你总会招呼着我们几个孩子，用你精湛的棋技把我们杀得片甲不留，我们集体发出哀嚎时，你总是露出八颗银牙，亮铮铮的，像牙还没长齐的小孩子。你也总把我们姐妹几个的名字叫混，对着我叫堂妹的名字，对着堂妹叫表姐的名字……你笑着摇头，说自己人老了，脑袋不灵光了。可我知道，你心中仍是童趣和自由。你从口袋里掏出一纸红钞，叫我拿去买些糖吃，几块糖哪用得了这么多钱？糖的甜味，是独属于春天的、感恩的味道。

时光、四季不断地循环，我想看到循环你的你，我想看到时光中不一样的你。拥抱你的守候，分享你的蜜糖，我想乘着时光，将春风里的眷恋送给你。茫然中抬头，少女的你捧着野菊向我走来，花开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