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最难过的莫过于坐在大厅听着漂亮小姐姐冷漠的声音,怕错过车怕箱子丢赶紧上完卫生间慌张地跑回去,接着再一天天算着回家的日子,像那本书里说得那样逃避自己逃避孤独,可是怎么办,我只想回家想妈妈想我的床。明天就要上高铁的高三
这是我为自己的电台起的名字,那个时候,是高三前暑假的最后一天。
正如题目所说,我的高三和高铁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因为转学的关系,我不得不向铁路上投钱,跑到昼夜温差大的那个城市去上学。我看过好多作者写的高考文,他们都是带着必胜的决心去外地求学的,并且享受其中。我跟他们一样的是,我同样带着必胜的决心,不一样的是,我一点也不享受其中。
我是高二下学期转过去的,出了高铁站第一眼,便是连绵的祁连山,它是白色的,一点都不同于我们的绿色。
明天就要上高铁的高三那时候的我带着好奇与激动徜徉在自己将要如何如何奋斗的幻想中,离别根本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直到那天从新学校的新食堂出来,父母挥着手跟我说再见时,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遵从大脑的意见返回了宿舍楼,可是,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的离别情绪便开始启动,以至于我在以后的一个小时难以入睡,以至于我在晚饭时间躲在操场哭着给我妈打电话,以至于我没有办法想接下来的一年半怎么过。
但没有办法,我再也不是幼儿园的那个只要哭哭啼啼就会被爸爸抱回去的小孩了,我所要承受的是我所选择的。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我快速地适应着那里的一切,六点坐在教室里,早上五节课,下午五节课,二十分钟吃饭时间,十点半下晚自习。那里的氛围惊人的压抑,让我这个喜欢开车聊电影扯欧巴的姑娘硬生生憋了半条命。
在我的记忆中,最难熬的不是日益变态的作息时间,也不是紧张的学习任务,而是思念。我没日没夜得发疯地想念我的父母,我希望可以回家,这样就不用压力大到中午睡不着。我记得很清楚,回家直达的高铁是2017年7月开通的,在那之前,我是坐火车转高铁,火车无一例外都是凌晨两点。第一次妈妈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我拉着箱子在车上给她招手,她在下面隐忍着泪水给我说加油。火车开的一瞬间,我便张嘴哭起来,因为是深夜,怕影响别人睡觉,声音异常克制,你瞧瞧,连撒开丫子哭都不行。
等到高铁开通,终于离开了留给我十足阴影的火车后,高铁变成了续章。我很不喜欢坐高铁,因为目的地不是我所向往的地方。想起小时候去某省某市参加舞蹈比赛时,我们一帮小孩兴奋得差点拆了火车。可是这个时候的我,难过到连话都说不出。每次到目的地的前一站时,我的手心便会发麻,因为抵触,因为紧张。
有一次上车旁边坐了一个低我一级的转校生,在我们惊于巧合的时候,她对我说:“姐姐,你是我见过最镇定的,我刚转过去的时候,每次回学校都会哭一路。”这漫长而又紧张的旅行,希望你不到时候都不用经历。
高三一年,作息时间越发的早。五点五十准时坐在教室里,摇头晃脑的背书声让人头痛不已,即使是窗外能看见的远处的祁连山,也依旧医治不了我的胸闷气短。上课的时候,每当我听不懂,觉得困难要深思的时候,在开着窗的冬天里,脸便会憋得涨红。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有精神疾病,差点让我妈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病。
在有些人的记忆中,高三是顺其自然的过去的,而我的高三,是忍过来的,我希望有好的结果来弥补我缺失的心脏一角,可却并不尽如人意。高考那天,因为心态爆炸,成了全楼唯一一个语文开考十分钟去上厕所的人,意料之中,少考了四十分。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一年前正在五点二十起床的我,可能会异常崩溃,但现在的我,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从来没有人说,你努力了就可以成功,也从来没有人说,你吃了苦就一定会有回报。我知道我想要有的自己是自由的,是可以独立存在,并非统一概括的。看着比扑克牌还厚的高铁票,不值得的情绪慢慢平复,起码我在这场旅行中尽了我的全力,我使两岸的油菜花记住了我的名字以及我的足迹。
我知道我的王国在等我,在等着我回家。大风起兮,助我归航。
梅特林克指出:“所有不幸、灾祸、疾病、恐怖、浩劫”都无法阻挡人们前进的步伐,“每当你们看到月光溶溶,看到星光灿烂,看到朝霞升起,看到灯光闪亮的时候”,幸福就在那里;“每当你们心灵里迸发出美好、明亮的思想火花的时候”,幸福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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