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白天异常慌乱,深山里的巨响和冀州鼎竟然没有任何人提及,大家都在忙着灾后自救,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敬海棠算账,费爱莲懂医术,直到深夜,敬海棠才偷空悄悄问费爱莲具体事情经过。
费爱莲摇摇头,“没看到,长老都没看到,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迎过来,让我们回去,说鼎又被冲回地里去了,你不是也听到声音了吗?那就是山体塌方。”
敬海棠仔细看着费爱莲,忽然气哼哼的,“你骗我!”
费爱莲连忙示意他小声,“不是好事儿!兄弟是为你好,就当啥也不知道!”
“你们那些破事,我还真不关心,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长老咋没回来呢?”敬海棠拉着费爱莲的袖子,他还真不关心冀州鼎,美国战机和糊在他脸上的纸让他明白,这件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费爱莲刚要回答点什么,就见祠堂外有隐约的灯光,鬼使神差的,他和敬海棠竟然同时悄悄的往那边爬过去偷看,却见天黑之后就不见踪影的大队长嘴里面叼着一根手电,背上背着一个瘦小的老头,正是许久不见的长老,长老伏在大队长背上,似乎在大队长耳边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的往祠堂这边看,吓得费爱莲和敬海棠大气不敢出一个,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
但奇怪的是,大队长和长老竟然没有进祠堂,而是往村子那边走,半夜三更,村子都被冲毁了,他们回去干吗?
等大队长和长老走远后,费爱莲幽幽叹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一阵哭喊声吵醒了,原来长老在夜里去世了,下午的时候,他们见到了通红着双眼的大队长。
“大爷爷去世前跟我说,早时候,有一个姓丁的先生到过我们村,跟大爷爷说,后山里的东西总有一天藏不住,它最后会被两个外来的人带走,我们守了几千年,灵物终是守不住,你们要带走,就带走吧……”
费爱莲和敬海棠非常惶恐的看着大队长,他们两个这次真算是各怀心事。
大队长又摇了摇头,“但大爷爷的意思,这两个外来的人,又不像是你们两个!”
那两个外来的人是谁?
实话实说,我并不完全相信费爱莲的讲述,因为他的讲述里面带有太多的个人感情,至少,敬海棠,我爷爷可没有那么傻缺。
“那两个外来的人,侬应该也晓得的。”费爱莲躺在床上悠悠的说。
“我都快被你绕迷糊了!老费,你到底那天有没有看到冀州鼎啊?”我问费爱莲。
费爱莲摇摇头,“看什么冀州鼎啊!阿拉差点没死在那里呀!”
死在哪儿?我刚想继续问,却见费爱莲颤颤悠悠的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小瓶香水,喷出来闻了闻,赞道,“这小伙子还是蛮有腔调的嘛!”
他说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许靖南吧!这香水味怎么比六神花露水还呛人啊!这费爱莲怎么正事儿不说明白,就跑去玩香水去了?
故弄玄虚调理人,真是一个讨厌的上海人!
费爱莲颤颤悠悠的回来,“不要忽视不起眼的细节,想想……”
我在费爱莲的循循善诱下,开始思索,“细节,那个天坑!对,冀州鼎到底在不在那个泥塘里面?天坑后来怎么了?小石头村,我去过几次,我可没见过那里有天坑啊!”
费爱莲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吾怎么教出侬这个学生来?小石头村后山里面不是有兵工厂嘛,不还有解放军吗?那天坑三天不到就被填平了!至于那个泥塘,那泥塘里啥都没有!哎呀!这都啥时候了,赶紧收拾收拾困觉!”
费爱莲注意养生,但我可睡不着了,因为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合理了!首先,这冀州鼎到底在哪儿,又是怎么进的绝密仓库……
但费爱莲的确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示,不能忽略那个隐秘的兵工厂!以解放军的实力,三天不到把一个天坑填平,而且平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那绝对是众望所归。
的确,相较于小石头村一群背景神秘的庄稼汉和费爱莲、敬海棠,最不能忽视,也最有战斗力的,其实是费爱莲讲述里面根本没有提几句的兵工厂。
一想到这里,我真觉得好愁人,其实关于冀州鼎的故事,我爷爷也给我讲过,不过我之前一直以为那是睡前故事,是假的,而且他的故事和费老头的故事有一些细节上的出入,我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但总不能都不信吧?在我爷爷的故事里,我不好奇冀州鼎到底在哪里,我好奇他的那个神奇的师兄丁诫诚和开美国飞机飞跃驼峰航线的方少校,不知道这两个人还在不在世。
第二天一大早,我晕晕乎乎起来,就看到费老头非常讲究的端着一杯鲜榨的果蔬汁一边喝一边戴着老花镜看书,也不知道他那个果蔬汁从哪里变出来的。
“喏,侬喝那杯!那小伙子真是有腔调的人呢!”费爱莲喝完果蔬汁,开始往全麦面包片上涂苹果酱,小餐桌上还有一杯绿了吧唧的果蔬汁,苹果酱、全麦面包、黄油……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许先生送进来的,赶快把果蔬汁喝了,很新鲜呢,两根黄瓜、二十颗小番茄、半个圆白菜、一个苹果,配比一点都没错!”费老头赞不绝口,看来被伺候得非常开心。
许靖南真是个神奇的人啊,能做到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神出鬼没也不容易。
“费老,小敬,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到地方了,进了管控区之后,我们要换车,请两位提前收拾一下!”许靖南的声音从驾驶室那边传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昨晚我和费老头说的话,许靖南那边未必不知道,因为车是他的,只有他能防我们,我们可没有办法防他!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树木葱郁,的确已经到了山区了,这次是绝密仓库,比我之前去的某省的档案馆仓库级别高许多,管控也更加严格,车在山路上行驶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处检查站,几个荷枪实弹的兵哥哥在站岗。
我们的车轻车熟路的进了检查站,停在停车场里,停车场南面是一个二层小楼,小楼门口也有站岗的。
许靖南非常殷勤的把颤颤悠悠的费老头扶下车,带着我们走进了二层小楼,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还有一个极其英姿飒爽的帅气小伙,跟仪仗兵似的,个人特质跟这个军事禁区浑然天成,他就是房车驾驶室里的司机,我才见到他,而这小伙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行如风的走在许靖南身后,他一定有军方背景。
小楼进门就有一个安检仪器,跟机场的安检仪器很像。
“手机、电脑、充电器、武器都拿出来,过安检。”许靖南说。
我没听错吧,武器?谁有武器。
我和费老头东西都少,我就一个手机,费老头多一个钱夹。
许靖南一个包,他包里有什么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他拿一个包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包里有什么。
让人惊讶的是,最后的帅气小伙利落的从后腰一掏,掏出一把枪来!这还没完事!他又蹲了下去,从脚腕上解下一把匕首,又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了另一把枪,都放在安检仪器的托盘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小伙怎么又带枪,又带刀的啊!还两把枪!
他们到底干吗的?
费老头事后诸葛亮,瞟了我一眼,一副我自找的表情。
安检查的很严,甚至还得脱鞋。
过了安检,帅气小伙利落的把枪和匕首都放回到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身上藏了这么多致命武器。
许靖南从包里拿出手机,“对,鱼给我拿三斤左右的就行,鱼头熬汤,鱼尾做鱼丸,你先放你店里水箱里养着,我明早回去取,我相信你,肯定新鲜……”
他怎么又和家庭煮夫一样呢?真是深藏不露。
打完这个鱼的电话,许靖南又接着打另一个电话,这回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和蔼可亲,简直像阳光一样和煦,“你到了,你不去看,东西也带来了?没兴趣?好吧,我出来就去找你,我先让徐敬去你哪儿,自己当心……”
“小徐,你不用跟我们进去了,去外面找忧忧,等我们出来汇合。”许靖南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把包交给了帅气小伙徐敬。
奇了怪了,既然这样,徐敬还进安检干嘛?为了把枪和匕首摆出来吓人吗?
徐敬出去后,许靖南很熟稔的带着我和费老头穿过小楼,小楼另一侧停着一辆迷彩色的吉普车。
“我们现在去绝密仓库,在路上,我会把我知道的讲给两位听。”许靖南把费老头扶上车。
“冀州鼎真的在里面吗?”费老头声音颤抖。
我很怀疑,我觉得这冀州鼎就跟有关部门一样,存在于传说中,永远找不到。
“有。”许靖南依然和蔼可亲,但声音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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