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前几天回老家了,母亲腰疼病又犯了,于是我责无旁贷的接过了大厨的职责,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先把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冰箱藏菜各种物品从头到尾整理一遍,理出一个头绪,做到心中有数。
整理完毕后,一口炒锅被我扔掉了。这口锅说起来也算是我使用最长时间的一口锅了,然而这个最长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年。
因为两个孩子出生后的这几年,几乎都是父亲母亲陪在我身边,全心全意照顾我们的生活的,想来心中也是惭愧。
直到去年春节后,爸妈回老家翻盖老宅,我才开始了自有孩子以后第一个较长时期的独立生活。为此,我把家里当时使用的一个苏泊尔炒锅收了起来,然后买了这口新锅。
新锅最大的好处就是轻、不沾、价格还相对昂贵,欧洲大品牌。因为我没力气,手艺也不行,刷锅又嫌麻烦。所以这样一口完全符合了自己当时状态的锅,就顺理成章的来到了我手里。
起初我也觉得它很好,做饭的时候也更有兴致了。大概用了半年以后吧,慢慢觉得各种问题都出来了,因为轻所以不够稳当;说的不粘锅用了一段时间也并没有那么不沾了;有一次锅柄还出了问题,专门拿到售后维修点去修过一次。
此后,虽然这锅还用着,但是已经不那么让人舒服了。尤其是去年冬天父母过来以后,用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起来,不知道是锅本身不好,还是父亲炒菜过于用力,反正里里外外磨损的都看不出来当初的模样了。
当时就很想把它扔了,结果父母亲不让,说还能用,同时他们又把之前被我收起来的那口锅拿出来,根据需求两个锅同时再用。在这期间,先生还买回来一口新锅,收到后打开发现超级重,便被搁置起来,也没有去使用。
直到今年春节,公公婆婆过来过年,一家老小八口人,因疫情被焖在家一个多月,日日三餐,没一顿闲着。这口已经面目全非的锅在疫情期间继续服役,但很明显它被超强度过度使用了,疫情结束后基本呈现出报废的样子。本来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恨不得一扔了事,只是近来基本都是父亲在掌勺,我也不怎么进厨房,就一拖再拖。
现在终于把它扔了,心里竟然一阵轻松。我也没有去用先生买的那口新锅,因为确实比较重。我就重新开始使用去年被自己收起来的那口苏泊尔的旧锅。
有意思的是,以前觉得又厚又大又重的锅,现在竟然不觉得了,用它炒煎烤炸时心里感觉特别的踏实,且游刃有余。而且不管做什么也基本不会沾锅。此时方明白,锅粘不粘,其实并不完全是锅的原因,关键是取决于厨师自身的手艺,包括对食材的处理,对锅的理解、对火候的把握等。如果样样把握到位,根本不需要什么不粘锅,一口大铁锅足以。
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宽慰。回头看,是自己这一年几乎日日做饭而积累的长进。那口被扔掉的锅虽然已经报废了,但是它见证陪伴了我,从一个做饭小白到熟练做饭的家庭煮妇的过程。
所以感谢那口锅吧!万物各有期限,来去自有它的道理。当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会想到乡下使用的那种超级大铁锅,烧木柴的那种。以前看见会觉得愁死,现在想来,那样的锅做出来的饭就是特别香,自有它的道理。
你有十分力,只需使一二分,与你有一二分力,然后需要全部使上,创造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决然不同的。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就是“驾驭”,你要轻松驾驭一件事,必然是反复实践,熟能生巧之后才有可能达到的。否则,便不是你驾驭事情,而是事情在驾驭你了!
就像去年此时,每做一顿饭从头到尾,我都感觉要使上自己所有力气一样。直到遇见我的一位女朋友,在她说自己高中时就可以轻松做出一大桌子菜时,眼睛里掠过的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瞬间照亮了我,让我一下有了方向和目标。
我当时颇为震惊,心想做一桌饭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呢,我可是连做一个菜都要琢磨半天的啊。便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做到这样就好了!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尽管比起我的那位朋友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做一大桌菜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
道可顿悟,法虚渐修。世间万法莫不如此,一如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在《卖油翁》所言:“无它,唯手熟尔”!又若庄子的寓言故事《庖丁解牛》中的庖丁一样,凡事经长期反复实践,摸清其中规律,取法乎上,必会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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