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现在《庄子·杂篇·列御寇》中，为庄子引用（也很可能是假托圣人之口）孔子之言来表达他的观点。
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懁而达，有坚而缦，有缓而悍。故其就义若渴者，其去义若热。故君子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醉之以酒而观其则，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征至，不肖人得矣。”
这段话可以分为三个层次来理解。
第一层，即第一句（用分号分为上下两部分），开门见山提出“人心险于山川”的观点——人心比山川还要险恶。为了强调这一看法，采取了对比的手法，把人心和天象、四季、早晚相比较，形容人心比预测天象还要困难；不如四季更替有规律，不如朝夕早晚变化好预测。为什么呢？因为人的表面善于掩饰，而内在的城府却很深，让别人无法琢磨。
第二层，即第二、三两句（五个“有”，两个“其”），列举五种表里不一，“人心险恶”的类型——有的貌似谦虚老实，内心却骄傲自满；有的貌似忠厚长者，内心却心术不正；有的貌似坚持原则，内心却圆通顺达；有的貌似坚毅刚强，内心却懦弱无力；有的貌似性情谦和，内心却很坚硬强悍。由此推测出由这些表里不一引发的行为矛盾——所以人们趋赴仁义，犹如口干舌燥思饮泉水，而他们抛弃仁义，也像是逃离炽热避开烈焰。
第三层，即后面的几句话。给出检测考察人心的九种方式方法。
1.让人远离自己任职，观察他们是否忠诚；
2.让人就近为我办事，观察他们是否恭敬；
3.让人处理纷乱事务，观察他们是否能干；
4.突然对人发起提问，观察他们是否机智；
5.给他紧迫的任务，观察他们是否诚信；
6.把财物托付他们，观察他们是否清廉；
7.把危难告诉他们，观察他们是否气节；
8.用美酒灌醉他们，观察他们是否规矩；
9.用男女杂处办法，观察他们是否好色。
文中说，上述九种表现一一得到验证，坏人自然而然就暴露出来了。
看起来，中国古人历来讲究“识人术”，既然是“术”，那么一般而言都有一定的方式方法，具体的操作规程。但“术”虽有用，而其用也有限。对此，读者不必过于热衷和迷信这些东西。人心险于山川，岂是三招五势就能看透的呢！依我看，不如像江湖大侠一样，无招胜有招，真诚地对待所有人，相信会得到同样真诚的回报。退一步说，上坏人一两次当，以后长记性，不再来往就是啦。也许，一些没有坏到底的人还会受到真诚的感动，浪子回头金不换呢。正如曾国藩所说：宜以真心相向，不可常怀智术以相距。凡人以伪来，我以诚往，久之则伪者亦趋于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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