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头脑 信任身心
一排苍翠的杜英树下,小米静静地站在那儿。夏日的风浪摇曳,花儿旋转着落下来,有点像冬日的雪花飞舞,却是盛放在暑热的氤氲里。
此时此刻,此身次地,小米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也不管是否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就静静地站在树下。
幸好浓荫挡住了烈日,三十六度的高温,依然让汗水不断从脸颊流淌下来。十分钟左右,小米还是不堪暑热,退至车内,又是桑拿。很快开启了空调,发动起来奔跑起来,室内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
空调房里很舒服,但也阻断了代谢。小米感觉整个身体被冷气,逼得节节倒退。一场早会开下来,只觉头脑昏沉,只听得叨叨声声,却不解其意,不得要领,也确实有点“事不关己”,该记的重点都记了,只是最后的“耳提面命”了。
小米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看最新的报道,看公众号的美文。遇到好的架构和词语,便抄写在工作本上。
“头脑里源源不断出现的、一刻都不能停的念头,是最常见的防御,防御自己触碰存在。”她想起前日在厨房里,一边准备晚饭,一边等候先生的情景。
手里虽然切着丝瓜,打着鸡蛋,洗着辣椒,剥着大蒜,可脑海里却总有一些念头,让她心里有些焦虑,甚至在想象自己的后招。
终于等来了先生的电话,赶紧剥完几个过了水的鹌鹑蛋壳,就下楼去帮先生拎东西上来。
他一个人回老家了,当然又是一次扫荡。鸡鸭鱼肉少不了,还有一大袋一大袋的长豆角、茄子、玉米、空心菜和西瓜。
下楼的时候,灶台上还在蒸饭,小米想着应该去去就回,就没有关火。可一进电梯又后悔了,留了两个孩子在家里,万一先生还没到,还得等一会,水烧干了水怎么办,万一孩子们跑去厨房怎么办。心里又是一阵又一阵的焦虑。
幸好,下楼到地下室的时候,先生的车子已经到了门口,也不等先生停好车,小米一个人乾坤大挪移,把十多袋蔬菜瓜果鱼肉就搬到了电梯,赶紧上楼了。这一切,先生并不知道,可小米心里清楚。
“当头脑成为你的主宰时,它就会成为一个暴君。”小米又一次打开武志红老师这本书,翻到《放下头脑,信任身心》这一章,反思自己的混乱、焦虑和仓促。
小米开始尝试着按照武老师的法子,去放下头脑,拿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做一些与头脑无关的事情。
只是打坐,不看书本。
冯唐的新书《有本事》马不停蹄看完了。网上有很多黑他的人,受不了他的“狂”。但小米真心觉得他是活得坦荡自在。有些话说得很糙,但理不糙。字里行间,总让小米想起王小波,可还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他也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成了很多事情,也看了很多书,也喜欢多问一个为什么。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也知道满屋子书,活到100岁都看不完了。
小米也走入了这个误区,不断地买书,不断地看书,似乎“一日不读书,如作负心事。”每天只要停下来,尽量不看手机,但一定要看书。她工作和写作,都没法一心二用。
但喝茶看书,却和合一道。一支笔,一壶茶,一本书,便是一小时,一下午,一晚上。陪孩子们睡觉时,也不想跟着孩子,早早地睡去,还要像黑夜里,偷一些时间,用Kindle背着孩子,偷偷再看一阵。
有时候躺下去,腰间的疼痛就松了,也就“躺平”了,不想再起来了,但头脑还是不想休息,再多看一会书。看《常识圆桌派:中国常识全集》、复看《蒋勋说红楼梦》,总之头脑出现中空,就容易焦虑。
突然特别能理解冯唐说的“五蕴炽盛苦”。
他们看了,看得足够多了,勇气足够大了,就流淌到文字里,融合进小说里,上书店台架上了,小米看多了,想多了,却无处可去,最终也只是写写少人看的日更,全当储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所以,放下书本,也是放下头脑。敷座而坐,开始内观,也是放下头脑。虽然意识还是无法实时聚拢,但至少聚拢意识本身,只内观一朵莲花,也是一种放松。
只是跑步,不看手机。
“小文呀,看你就是个小妹子,不会老的。”楼下的阿姨对着碎步小跑的小米说。她真名姓文。只是用第三人称用网名,似乎更能表达她想说的话。
小米对着阿姨微笑,用眼神表示感恩。在老人的眼里,当然是年轻的。只是马尾扎起来,运动鞋穿起来,小碎步跑起来,确实更显得人朝气蓬勃,年轻活力了。
以前小米是喜静的,基本上也是以练阴瑜伽为主。但自从读了《简朴生活读本》,开始关注自我的躯体以来,还是希望让它多活动一点。
放下诱人的、可以偷懒的外卖,自己做一顿饭,是劳动也是运动。有点气血两虚,小米没办法快跑,长跑。那就慢跑,短跑。跑到自己汗流浃背,也是足够可以的。
小区内是人车分流的。傍晚的凉风习习,翻动着树上的绿叶,物业的工作人员,拿着水管在给绿植浇水。水汽裹着草木的芬芳,夹着小暑的炎热扑面而来,让小米心头感觉很踏实很温暖。
她一圈又一圈地跑过,也不在意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是纯粹地放下头脑,信任身心。不强求用高强度的锻炼来压迫它,也不希望低强度的运动来缓释它,只是什么也不想,就这样跑着,走着。
“身心合一地做成一件事,会有一种舒爽的感觉,它是对生命力的滋养。”武志红老师在《和另一个自己谈谈心》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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