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取车记

作者: way菜畦 | 来源:发表于2017-11-16 00:25 被阅读134次
    小青与锚

    上次搬家时,由于零散杂物过多,一辆箱型货车层层叠叠已是非常高。剩下一辆单车变不知道怎么放,索性就落下了。这是一辆死飞,我叫她小青。

    死飞,听起来不吉利。其实只是代表他的飞轮是固定死的不能像普通车一样脚踏倒转而不影响后轮前行。这一死,就能用脚踏来刹车,像是脚踏与后轮狠狠捆绑一起,要么一起转、要么一起定。从小心就有点叛,但凡有点小机会,就想做点不同。

    即将毕业时,想着要去工作的地方离住的地方还算近,骑了这么多年单车,就顺下去吧。其实不愿说起的是坐公车还时不时会晕,坐地铁则厌恶那种密闭的憋闷。普通单车太low、公路车太不实用、山地车太过笨重,跟学校捣腾二手车的师弟问了下,刚好有两辆死飞,虽然这二手的死飞也要好几百、查了牌子和他介绍,也就买下了。实习的那个秋天,从广州大学城一直踩到市二宫,两个半小时横穿了大半个广州。之后再骑过几次就越感觉原来广州这么小。就算没地铁公车也能“自食其力”地去到达!

    从搬家到现在才去拿,相隔三个多月。一方面是有共享单车也挺方便,不是很急需。另一方面不忍说,接租之前芳村房子的公司实习生住不到一个月后的某天跟我说要搬走,提到能不能把押金和之前转给他的网络费用分摊一下。我的跟他说的意思是东西都还在的尝试找人转租就好,不是说已经丢了要来分担损失。你还可以找人来转租啊。然后他没再回,我也没再接下文。某一天前房东微信跟我说,那小子搬走了。转头问那小子怎么那么快就搬走了,发现我被拉黑了~

    房东说不在那里,改天回去帮我看看小青在不。我都不抱希望了,觉得很可能就被小子扛走了。想想,何必呢,没亏谁欠谁动不动就拉黑。单车要就拿去吧。

    隔了很久,房东又微信说车在的,有空跟对面啊婆拿钥匙进去取。前一天预先买了点饼,第二天早早就坐地铁过去。阿婆不在,以为她去买菜,左等右等等不回。问了邻居说她孙女毕业参加毕业照去了,估计下午才能回来。转头跟房东说,他隔了一个钟赶来。饼转交他,拿了车,急忙忙去打气踩车。这下算是跟这屋断了联系了!

    看地图这一路要换两个轮渡,再骑个一个多钟。没想到在转轮渡时,就被告知原有的一条线停运。继而找其他线路,心里一面做好新找的那个轮渡也停运的准备。蜿蜒小路踩车进去,发现还真有个未知名的码头。渡口是一块实地架上几个木桩,再铺上木板。木板早已有点发朽,木上轻轻搁上一个破旧木屋,看着海面摇晃不定、木屋像是会随时散架飘走。一个妇人靠着边,在江水里洗着盆碗布块,江水混黄中泛着暗黑。遥望远处有有造船厂样式的海上铁楼、吊臂,各种楼盘建筑手架,恶狠狠地向着轮渡吱吱挑衅。洗刷物件的妇人毫不在意,熟练地洗好东西,顺手的几个塑料袋又随着盆里的水溜进江水中飘荡而去,而她坐到平台上的铁锈长凳上,和另一男子聊起天。

    一会依稀听到男子正义凌然地用偏番禺口音的白话跟她说,认识了十几年,是不是很帮衬你。倒像是妇人有什么请求或愿望被无情驳回,于是两人开始私聊甚多。其他在等待的渡客多半是老嫲人,踩着三轮车,车上堆叠着些水果蔬菜或是破烂杂物。

    从很远的地方便看见船,更贴切说是听到船,突突突的煤油发动机冒着黑烟。船一靠岸,欲上船和下船的对立成两派,只等闸门一开便厮杀起来。而我却心里一惊,往岸上的通道看去,看看是否有差人来,幻想自己马上要登上偷渡的船。门闸开了,虽然船用绳碇紧系着,但波浪总尝试着将船推离岸壁。就中间这个变幻莫测的缝隙,掌船的用一块不够半人大的木板轻轻地遮住了缝隙。船上每一辆三轮下来,木板就翻了个方位。我就想着这木板要是掉了,看你们怎么办。

    始终于心不忍,岸上的三轮要上船时我说停停,我把板扶扶正吧。老嫲人们也停下等我说靓仔要扶正点。扶好后我就上船了,走到船头角落把单车立住。慢悠悠回头端详着船。

    船不大,约莫能容纳二十来个人。与电视上看到的即将偷渡的小船无异样。船体都是木头表面已掉漆,依稀看到蓝色的低,船甲板却是铺上了一块厚重的铁板。老旧的船只被压得沉重不堪。船左右是铁栏杆,而头尾却毫无遮挡,只用一条粗长的铁链拉了个界限。像在告诉你,你若掉进海里,这算你是瞎了吧。船体上有个驾驶室,玻璃却模糊得很,依稀看到有人、有一张台、及莫名的一对散物。屋顶却有个通白的小隔间,上面很傲气地立着一个收讯架,左右各三四条垂直支线出来,就是桅杆。原来桅杆下还害羞地躲着一面残破的国旗,与刷了通白的小隔间与桅杆格格不入,但依旧飘扬着他的骄傲。

    船突突突地开动起来,看起来像极了我就是要偷渡去国外一样。宽阔的河道上迎着风,还神奇地经过一座桥底。只顾着拍小视频,忘了静静抬头感受仰望这庞然铁架从头掠过的感觉。

    这航程比普通的要长,岸一边开向宽阔的三江汇流处,再转向另外一个河道靠岸。船上大部分人是老人,每个人却还自力更生,像是从城区卖货归来。靠岸后他们也一个个推着营生用的三轮四散开啦。一个老婆婆拉着三轮下船后要上一个坡。见势我下车帮她推一把,她觉得突然省力了回头看,发现我,也是淡淡一笑,没有多余的客套致谢。

    也许在这种地方,相互帮助已是传统,只需笑笑回应。因为下次,或许就是她帮你了~

    踩着踩着,到一个桥底,一个老汉在一个大卡车后摆了几个箱子卖苹果,这真是后八轮式的大卡车而不是小货车。苹果不好看,但试了下很甜。因为卖相原因,卖的很便宜。五十块钱能买一箱、约莫有二十多斤。按斤买的话一斤只要两块五。附近有些居民过来买,说是早上有人买完回去说好吃又便宜极了,消息便传开了。

    苹果有青有红,底色是清爽的绿,飘着或淡红或混红的色彩。色彩不细腻,看起来像是颗粒的红滴落在一片草地上,像是一个质朴的农村姑娘画起了廉价胭脂,涂得不甚均匀。老汉说一大车卖不完,城管又到处赶人,抓到又要罚钱。索性就买了一袋,挑了半天。骑车到家后,家中有聚餐,饭后切了苹果吃,这一段旅程就在一阵阵爽口清甜中落幕。

    车至今几天放着还未骑过,很多东西过程不意味结果,结果也无关乎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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