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人的本质是什么?我大二那一年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久。觉得世间万物都是既定的,就连自己都是被造出来的。
可不是吗?自己无非是靠父母的基因和后天的经历所成就的,若我从小换一种环境生活,那么现在我的思想肯定大不相同,那个我还是我吗?所以我的记忆和衍生出的思想都是被“造”出来的。被谁造出来的呢?父母当然没这么大能耐,只能归咎于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命运了。
大二整整一年被这种宿命论的思想裹挟着,只觉每件事物都有其命运安排,就那样存在着,也不容你多加置喙。于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整天浑浑噩噩,叹什么万事皆空。看着大学里的年轻人百舸争流,努力拿绩点准备保研出国,不禁暗笑,笑他们像沿着既定路线运作的一台台机器,笑他们太俗,同时又不免感慨自己垂垂老矣。也没有反抗命运的念头,因为这种想法就是命运给的,又谈何反抗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这种状态里出来的,也许人真的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点力量,也许还是命运推动着你继续向前。本质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了,这些再深究下去也终是无果。但我真真正正明白的、也是最贴近实际的是,读书给了我力量。
那段时期虽感万事皆空,但总得有些精神需求,才能支撑着人不致完全倒下去。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爱看书。那时候我看书不抱有任何功利目的,纯粹是想了解作者的思想境界、体会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让我知道了原来不只现代社会有枷锁,那个时代的枷锁同样厚重;钱钟书的《围城》让我感慨诸公皆碌碌,主角亦庸常,现实和精神的困境放到当下也应如是;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爱情的魔力、岁月的厚重、生命的绵长给了我美的极致体验,让我流连忘返……
渐渐的,我开始理解命运,甚至感谢命运。感谢它造就了现在的我,让我能审视自己,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我的内心已足够强大,从此我的思想我自己掌控,我已同命运和解,融为一体。
我开始追求新的事物,因为过往自己尚未觉醒,思想是被命运单方面造就的,现在自己能掌控它了,就必须注入新鲜的活力进来。我不再顽固守旧,不再自诩有古人遗风,我开始试着理解追星的女生,试着说些网络流行梗,试着去酒吧ktv,试着刷抖音知乎,试着走大部分同龄人早已走过的路;开始准备找工作,想尽早体验工作生活;开始渴望去更远的地方旅行,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去探索更多未知……
附上当时看开后填的一首《水调歌头》
何以洗长空,今夜东湖风。知我近来新念,吹去月华明。去年愁罢黄花,长向香山自咏,万事转头空。我今仍未老,不可叹浮生。
人正好,花尚在,月盈盈。觉来应道,人间万事古今同。醒时轩冕长歌,醉后松云高卧,梦里有庄生。俗人还俗去,大道我将行。
写到这蓦地惊醒,两年过去了,现在好像在红尘中越陷越深,是时候再整理一下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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