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觉得这个城市真有意思,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明明还挺安静的,可是到了下班的时间,那些人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突然想到四个字:雨后春笋。对,就是这四个字。人们就像那雨后的春笋,一下子把大街给占领,把公交车给占领,把地铁给占领,把餐厅给占领。这个时候,到哪里都是人。小猪头有点疼,累了这么一天,却要站在车上,忍受着那车走走停停,忍受着那人挤着人,连呼吸个新鲜的空气都变得那样的奢侈。
这一次回家比以前花的时间要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八点。幸运的是,小猪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花花和言言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昨晚那紧张的气氛不见分毫,仿佛两人的冲突根本就从未有过一样。小静一见她回来,马上迎了上来,拿起那堆年货里的一块糕点给她吃。
小猪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吃了起来,接着小声地问道:“两人和好了?”
小静回她一笑,伸手打了一个OK的手势。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以那两人的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闹别扭的。这下,她放心地吃起那桌子上的东西,发现桌子上的零食好像较昨天减少了些,奇怪地望了小静一眼,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她出声,小静就已经答了她。
“你昨天不是提议要送点给邻居吗?我刚才提两袋子过去了,那个小女生感动得差点流涕,那男孩子的脸色也较之前的好看许多。嘿,可别说,这种糖衣炮弹还是挺好使的。”小静嘻嘻一笑,说得自己好像给了别人多大好处一样,自个儿乐翻了天。
“花花,你今天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公司?”小猪笑了笑,也不接下小静的话,让她自己乐呵去,反而问起了花花的事情。
“她已经提交辞职申请,明天再去交接一下就可以走了。”花花还没来得及回答,言言倒是先回了话。看来她们两个人真的冰释前嫌,又重归于好了。
小猪欣慰地笑了笑,再问道:“那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吗?”
“也没什么好忙的,我就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先把一些重的物品寄回去,再过两天就买车票回去。”花花脸上的笑意有点淡,看得出还是有点难舍。
“这么快?过两天就走了?”言言惊呼一声,没想到花花走得这么急,还想着趁这几天没找到工作先跟她去玩一圈,然后再放她回去呢。
“言言,我爸已经催了好几回,学校那边正等着我回去办入职手续呢。再说了,过几天就要开学,我也要回去准备准备。”花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我们几个人离得也不远,我学校有了假期就上来找你们玩,你们有空也可以去看我啊,对不对?别搞得像是生死离别似的。”
“花花说得对,你别老是哭丧着个脸,怪吓人的。”小静哈哈一笑,打破僵局,走过去用身体碰了碰言言,要她别再苦着脸,搞得大家都没了好心情。
“也是,以后我们有空就去找你。哦,不对,老师的假期多,应该是你来看我们。你可要记住了,别有了异性就没人性,把我们几个给忘个一干二净。”言言恶狠狠地瞪了花花一眼警告她。
“你这样看我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们想太多了。”花花拍打了一下言言的手臂,伪装生气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反正我没有工作,闲人一个,就大发慈悲帮你收拾东西,然后再我送回家。怎样,这样够义气了吧。”
小猪和小静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花花则感动得双眼发红,得友如此,她妇复何求。
就这样,两天后她们送走了花花。本来还显得拥挤的房子,因为少了一个人,感觉空荡了不少。小猪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刚来那时,四个人一起挤在同一张床上,连个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但是如今就只是少了一个人,就感觉那张床大得可怕,三个人同时躺在上面,却还是觉得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时间的巨轮不断地向前走着。她们没有时间伤感,没有时间再去缅怀过去,只能跟上时间的脚步,只能紧跟这个城市的节奏,一步一步,步步迫着自己成长起来。
言言已经开始了新的找工作旅程,天天忙着面试,天天忙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上班的通知。她觉得这次的工作不错,离她的梦想又近一步。她现在成为了一个大商场里的售货员,一个知名奢侈品牌的专柜销售人员。小猪曾经悄悄地查了一下那个牌子,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啊,原来一个钱包,一条皮带,可以那么贵,原来这个世上,有钱的人是那样的多,原来贫穷一直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本来还想着劝言言找一份更加接近自己专业的工作的,但是查了那个牌子的价格之后,她打消了劝说的念头。那里的东西只要卖出一两件,一个月的提成就可以是自己工资的两倍,据说那里招销售人员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不是肤白貌美的不要,不懂英文的不要,身高不达到要求的也不要,学历低的更不要。言言可以被录用,看来确实经过了层层的筛选才脱颖而出的。她还说了,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可以完成她的梦想,因为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连看都不敢来看,更别说来买。小猪一想,也是,就她那一点点工资,连个钱包都买不起。人各有志,既然言言的选择是这个,那她就支持她,就像支持花花一样。
小静与她就在原来的公司继续呆着。小静还是当那个小小的客服专员,虽然还是有时会回来吐一下槽,但是较之以前,已经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就算会被人偶尔投诉一两次,也没有再和领导红过脸,看得出已经较之前成长了不少。
再说小猪,连续上了几天的班,却还是没能见到传说中的总经理。听说总经理又到美国去了,可能要呆到过完正月十五才回国。她心里感叹,有钱人的日子她不懂,这样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啊,人可以身在国外,而自己的公司却运作自如,该享受就享受,想什么时候回公司就什么时候回。反正也不会有人敢有意见,谁叫人家是这里的老大呢。你还是别人养着的呢,领的薪水还是别人给发的呢。他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啊。心里想着,小猪不由自主地抬头再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丽莎不知道又跑去哪里,只剩她在坚守岗位,偶尔接几个电话,都是找总经理的,也都由她给打发了。收好心思,她继续埋头整理起前任秘书留下来的档案,一直忙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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