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持续到第十天的时候,又一件令翟熙崩溃的事显现出来。
通常自己每晚做两次一样的梦,但这一天翟熙睡的早了些,在第二次梦醒后又再度睡去,并做了第三次梦,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在医院,母亲陪在她身旁。
“你醒了,快把妈吓坏了,你上学都迟到了还没起床,我去叫你,你却没一点反应!”
听到母亲的话,翟熙糊涂了,“现在几点了?”
“8:20。当时你身体还发着抖,真的很吓人。”
“您确定您叫我了,我根本没反应?”
“我看你抖得厉害,却又怎么喊也不睁开眼,我都狠拍你的脸,掐你胳膊了,你就是没反应。”
虽急冲冲的说着,但见翟熙平安的醒了过来,母亲终究松了口气。
“完了。”翟熙闪念,不做完完整的梦,就不会醒,每晚最多做两次梦,否则会影响功课。
“医生怎么说?”她问着。
此时医生走进病房,“有点月经失调,并且大脑缺氧产生了昏厥。半大成年的姑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只是月经失调??”翟熙懵了,脑中充斥着黑色问号,“我的脑子没什么毛病吧?”
医生说,“给你拍了脑电图和脑CT,都挺正常的。”
翟熙低垂着脸,双手抓起头发,想用力却又颤抖着无法挪动胳膊。
“怎么办?”她默念着。
翟熙计算起时间,前些日子每天都会在晚上11点左右上床睡觉,第一个梦结束时大概在2点钟,第二个梦基本在5点半左右醒来,之后就起床洗漱,准备上学。
这一次她是在晚上9点钟上床睡觉,中间醒来并没有看时间,就闭上眼继续睡了,但基本都会在一个小时以内睡着。最终的第三次梦在医院醒来是8点多,这之间大概过了11个小时左右,排除掉间隔的浅睡时段,睡梦时间大概9个小时左右。
所以,这个梦,每次都均匀地持续约3个小时。
翟熙考虑着,觉得,只能准时的在每天晚上11点钟睡觉了。
今天虽迟到了,却并没有影响翟熙学习的心情,回到学校后,她渐渐适应了独自一人埋头学习的状况,她爱上了用理性思考来摆脱繁杂情绪的方式。
可惜。虽然情绪可以靠学习来转移,但今天,她却失眠了。
晚上11点钟本要准时睡觉,但医院的场景却不停地在翟熙脑中徘徊。不做完完整的梦就不会醒来,这样规则式的梦,让她烦躁了。
今晚第一次梦醒后,是4点23分,这让翟熙清楚了自己是在1点钟左右才睡着的。而她,也不能再睡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只有自己,她找到了台灯的按钮按下去,屋子里多了些光影,她微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知道无人在听,她大口呼吸着,对着自己消瘦影子,呆呆的坐在床上。
“贾珊和马茹也在睡梦中吧。”翟熙沉默着,却还要说出这些衬托自己孤独的话。
父母就在隔壁酣睡,而也正因如此,她觉得自己更加孤独了。
她起身,想摆脱空荡荡的思绪。
好在,她把那本《梦的解析》放到了床头柜上,那是这个房间她扭个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开始读书,一直读到了6点钟,把书合上,洗漱准备上学。
梦魇存在以后,她似乎更清楚了自己每天需要做的是什么,只需要按时睡觉,早起上学,认真听讲,学习。读书。
困的时候,会趴在桌子上小睡。她知道不能睡着,所以,学校课间时候,他会闭着眼,把头蜷在双臂里,两手一直掐着自己的胳膊,保证自己清醒,只歇歇眼。
不失眠的时候,她可以深睡两次,做两次梦。而如果睡得晚了或者失眠了,她就只能深睡一次,第二天在课间补觉。
翟熙也发现,自己这样的状况,不再需要说话了。
这天,翟熙又失眠了,第一次醒来后,她打开灯,直接拿书读了起来,在读书的过程中还做了些笔记,并写进了自己的随笔。
“梦是一个个记忆碎片的累加。”-“对我而言是错的。这个梦我从来没在现实里经历过,哪来的记忆。”
“梦是一种受压抑的愿望经过改装而达成的满足”-“对我而言是错的。我从未期盼着自己会被束缚,并且还和翟莫相关。”
“梦是前48小时的印象。”-“对我而言是错的。这个梦不是我经历过的任何印象。”
然后她写下:“我,终究要自己面对黑暗。也许,人都会有吧,到了一定阶段,需要独自面对空无一物的黑暗,而不是被吞并、淹没。”
翟熙仿佛过上了在没有办法的境遇中,选择着最合适的生活。
周六早晨。翟红来到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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