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的已经在心里思考过无数次这个梦,总觉得这梦有某些特别意义。家人与朋友会关心她的情绪,但不会关注到这个莫名其妙又惊险的梦。
“谁会去关心你做什么梦啊。”翟熙心心念着。
“你怎么一天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马茹和翟熙住同一小区,一起放学的路上,她发现翟熙不像往常那么活泼。
翟熙将自己的梦境告诉了马茹,马茹嘱咐道,“只是一个梦,没事的啦。”
翟熙失望的回了家。
躺在床上,她忽然想联系翟莫,想告诉他这个梦,看看他的反应。
可翟莫却是个孤僻的人,在工作日的时候从不联系家里,也从不接家人的电话。
“这个白痴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了他这股闷劲儿!”翟熙联系他无果,有些抓狂。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这次她更害怕了,不仅因为重复同样的梦,随着同样的梦一直在进行,对梦里的一切观察都开始清晰。她看到红光照射下来的地方有个人影在望着她,那个人是翟莫。
翟熙再次将梦境重复的事告诉了贾姗和马茹。
“不是吧,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别老想这件事。明天就好了。”她们答复了相同的话。
“我没有一直想这件事,是这梦找上的我呀。”翟熙原本活泼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她的直觉强烈,越发觉得,这个梦极其特别,一定要向翟莫问个究竟。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翟熙持续着做着这个梦,煎熬着等待翟莫的消息。
“妈,我哥今晚回来吗?我有秘密要跟他说欸。”翟熙凑到母亲身边撒着娇。既然翟莫不接家里的电话,趁着周末,他一回来,翟熙就可以向他诉说这些天来的梦魇。
“你哥哥打电话了,他今天拿了很多东西,你爸爸已经去接他,待会应该就回来。你们兄妹俩一块长这么大,还有秘密聊啊。”
“对呀,其实是我梦到他了,而且这几天总梦到他。”
“你还说那个梦吗,你能这么想他真是那个木头小子的福气。等着他回来吧,我看你哥哥也就能跟你这个妹妹有的聊,你妈妈我都嫌他话少。”
“我哥,太,沉稳了。”
很久很久之后。窝在沙发里的翟熙有了睡意,母亲打发她睡觉,她躺到床上,在睡熟后又做了那个梦。
翟莫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向她招手,她追过去看他,不过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接下来,她要有意识的去面对黑暗,束缚,寒冷与孤独。
梦醒后翟熙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体伴随着颤抖。
‘‘叮咚。。。’’门铃声响起,翟熙心里不安,再也睡不着,秉承着小孩子般的警觉赶忙爬起身来倾听门外的动静,认为没准是哥哥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回来了,没拿钥匙吗,怎么按门铃?”
父亲的声音,“刚才一着急从车站跑回来,不知道掉哪了,得再配一把。”
“这么不小心啊,翟莫还是没找到吗?”
“没有。翟熙睡了吧?”
“睡下了。他到底去哪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翟熙刚睡不久,还没敢告诉她出了这种事呢。”
“没办法,在车站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电话也打不通,然后打给你。翟莫这孩子也没有直接回家来。我后来又找了半天他公司的电话,打了过去,你猜怎么着?”
“到底怎么了?”
“哼!给他们公司打电话,他们却说公司没有 翟莫 这个人。”
“啊?那是不是和他不熟的人啊?别人呢?他们怎么说的?”
听到母亲诧异的声音,翟熙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强压着眼泪不敢出声,继续在房门后听着父母的谈话。
“你有没有问清楚啊?是不是打错了?”
“没错啊,DA科技,就是翟莫跟咱们说的那个公司,我在电话里还硬要了他们公司其他人的号码,问了好几个人,但他们都没听说过翟莫这个人。这孩子该不会是一开始就在骗咱们,根本就没在那上班,我明天会再去查一下。”
母亲此时已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这孩子失踪了!不可能?”
“再等等吧,先别急,明天晚上前还没消息的话就报警,现在只能先这样,只能盼着了,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帮咱们找着他······熙熙!你怎么起来了?”
无法忍受担忧的翟熙眼睛红红的站在父母面前,“我都听到了。”
“小翟,你别怕,你哥不会有事的,没准只是电话没电了,待会就回来了,没准明天就会有消息······”
虽然仍温柔的称呼着“小翟”,但满面泪水的母亲,那个时候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想到熟悉的哥哥竟不知去向,想到自己的那个梦,这种不祥的关联,没办法抑制恐惧情绪。“不用再说了。哥哥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回不来了,我做的梦就是这个预兆啊!”
父母眉头紧皱,沉默着。
翟熙的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坚强下去。她在之后回想起那时鸡汤式的心态或许会还会觉得莫名其妙,但那一刻,就如承载了哥哥那一部分的责任一样,纠结着。
翟熙并不知道自己在抵抗什么,只是犹如嫩芽托起露珠,蝼蚁挪移重石,在强撑着。
柔弱幼小的女孩,选择了沉默。
这可能,是受同样沉默的哥哥影响。
背过仍在谈论着哥哥去向的父母,翟熙返回了房间。
心里充斥着念头:就像梦里一直追不上哥哥一样,翟莫将永远不会回来。
沉静的躺下,不想闭上眼睛。
因为,哥哥失踪了。
以及和他有关的梦。
她思索着,这梦与目前状况的联系?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一周前与翟莫在一起的情景。而在他走后,自己每晚就被梦魇折磨。
无论怎么想,不好的征兆都是既定的。
后半夜,仍没有睡好。
“妹妹。。。。。。”
“呃,,,”
“翟熙。。。。。。妹妹,,,,,,”
“哥哥!”
。。。。。。
她猛地睁开双眼,却只有黑暗。
仍然,同样的梦,翟熙无法自控的哭出了声。
这一阵划破黑夜的哭喊,引起了隔壁房间母亲的担忧,翟熙感觉到了妈妈的脚步声,接着是惯性的客厅灯打开,脚步向翟熙的房间走来,房门开,卧室的灯亮了。
看到母亲的那一刻,翟熙再次放声大哭,一切如昨夜重现。是的,连续六个晚上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小翟!”母亲把她抱住,“没事了,又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没事了,你太想你哥了。”
躲进母亲的怀里抽泣着。
没多久,父亲来到房门前,看到互相安慰的母女俩,他面露愁苦,他还不知道翟熙都经历了什么。在翟熙望向父亲脸庞的瞬间,她看到父亲的眼神里有哀怨,也许父亲不希望看到孩子们的哭泣,她想到从未见哥哥哭泣过,以至于啜泣着的自己看着此时的父亲,竟也想着要抹掉泪水、坚定眼神。
转头望向阳台外的漆黑空旷,她自认为的坚强,脆弱如枯叶。
她知道,翟莫是否失踪没有确定,总不能就这么垮掉。
潜意识同样告诉翟熙,梦魇,就此挥之不去了。
第二天,翟熙和父母去寻找翟莫,他们不断的给他打电话,但都无法接通。去翟莫的公司,得到的消息竟真的是从未有这个人物。他们又去找翟莫认识的人,问了个遍,但直到深夜,仍没有他的消息。
父亲最终报了警。
夜晚,翟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该如何面对生活。
那个梦,也理所当然的持续着。
这一周多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梦,当晚,在第一次梦醒后,她的情绪都不再波动了,她抱着自己,低语说,“翟莫,你到底去哪了。”
随后闭上双眼,再次进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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