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琴最早认识他是在那年的冬末。那一年,她和母亲随父亲来到他工作的地方。开学前的那段时间,她站在院子里,时不时会看到老远地方,有一个男孩经常出现在房顶上。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老爬到房顶上去。
开学了,她作为插班生被班主任领到教室里。在那里,她见到经常在房顶上看到的那个男孩,原来他叫晓峰,是这个班的班长。
那一年,他15岁,她比他小一岁。
上完课,中午时候,不知食堂在哪儿的子琴,看了看教室里除了自己,就只剩下还在做作业的他两个人,想了想,鼓足勇气开了口:“你知道这里的食堂在哪儿吗?”
他正在收拾东西,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在食堂吃饭?”
“嗯,中午回去太远了。”
“我正好去食堂,要不帮你带回来?”
“好。”刚来陌生的地方,去人多的食堂,胆小的子琴还是有点怕的,现在有人帮她带回来饭菜,她正求之不得。
就这样,每天中午他去食堂都会帮她带一份饭菜回来。
只是,这样的好事持续了没几天。一天中午,子琴还像往常一样以为他会帮自己带饭时,就见他走过来说道:“你知道食堂在哪儿了,以后自己去打饭吧。”
“噢。”
想想麻烦别人好几天了,子琴再不愿意去食堂也得自己过去了。
走进传说中的职工食堂,排队来到打饭窗口,食堂师傅问:“你是谁家闺女?”
“嗯?”子琴有点愣住了,打饭还要问这个?
“她是李工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他排在队伍的后面,帮着解释了一句。
“我说怎么没见过。”食堂师傅一边给子琴打饭一边说着。
一个学期下来,子琴已完全融入了这边的生活。
熟悉了后,她问他:“那时我刚来这边,总看到你站在房顶上,是在干嘛呢?”
“听说李叔叔的女儿来了,跟我一个班,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就……”原来竟然是这样,子琴翻了个白眼。
班会课上,老师提出要大家组成学习小组,一块学习互相督促。子琴和晓峰两家离的最近,却是离学校最远的,老师就让他们成了一组。
两人一块做作业,一起讨论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酸涩涩的情绪在两个之间漫延。子琴有时会怔怔地望着远处发呆,而她的抽屉里也会时不时出现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或是一块蛋糕或是一包泡泡糖……
那时,家属院里的房子还没有独立厕所,方便都是去公共厕所。
暑期的时候,晓峰便时常在她家院墙外站着,不一会儿,子琴就会走出来。两人不说话,朝着公共厕所,一前一后走去,然后再一前一后回来。
听别人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但有一次碰巧看到晓峰站在那里,一会儿,子琴果然出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我正好没事,就在远处找个地方坐着看。不一会儿,又看他们一前一后回来,路过子琴家,子琴进去了,晓峰继续往前朝自己家走去。
那时还没有手机,我一直纳闷了好多年:没看到两人讲过话,子琴是怎么知道晓峰在院子外面的呢?
不久,晓峰找机会送给子琴一块手帕。但不知为什么,子琴没要。于是,在一次搞卫生时,子琴看到那块手帕成了抹布。
第二年,子琴父亲调动工作,离开了这里。我看见晓峰在他曾经等子琴的地方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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