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No.1

作者: 5d531b955b2e | 来源:发表于2019-03-11 12:17 被阅读23次
流言No.1

“谁都不希望丑恶的事情发生,当然仅仅是不希望将及于自身。”沈易言背着书包,与江峰行走在前往学校的道路上。

嘴咬着牙签,江峰双手抱着后脑勺,无神的目光望向被炽热笼罩的城市,很是漫不经心。

“因为这样,他们便可以化身为正义的使者,谴责你的所作所为,为自身赢得虚伪的光环,伸张所谓的正义 。”撇开一抹微笑,沈易言饶有兴趣的说道:“这是我从《白色深渊》里看到的,非常有意思,而且感觉作者叶羽也和我非常的相似,并且……”

“闭嘴吧你个大文豪!一本捡来的书装什么学识!”挥手拍了下沈易言的脑袋,而刚好路过一条小巷,江峰毫无预兆的推了一把沈易言。

“你干嘛啊!”沈易言大吼道。

“哈哈哈哈……”江峰捂着肚子大笑说:“看把你吓得~”

沈易言回头望向身后冗长的小巷,落于街边的商铺中,如若划开的一条裂缝,即使于晴朗明媚的白日,也看不透昏暗的其中,究竟有什么。或许是店铺违建的屋顶,使得强烈的阳光也渗透不进,貌似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人们肆意挥霍后留下的恶臭。

好像,每次沈易言经过这条小巷时,都会引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上课铃刚罢,等待着老师,坐在教室的中排,沈易言托着脑袋望向临靠窗边的一位女生。她名为冷若尘,因容貌出众,是很多同学倾慕的对象,但又因性格冷淡且与学校的“疯子”凌决相处甚好,所以导致许多人望而却步,可暗慕之情终究无法抑制,沈易言便是其中的一个。

别头,沈易言依旧望着冷若尘,她沙宣式的短发遮蔽了半边脸颊,随即侧目遥向窗外,而清澈的眼眸也映入沈易言的视线之中,却在之后对视的瞬间,埋下了目光。

余光微侧,见冷若尘翻开书本专注的模样,沈易言不禁陷入了一片自我幻想中——

青色的山峦围绕着一山丘,而之上,矗立着一座凉亭,为传统的枣红与墨绿配色,同样灰白的大理石长椅围绕其中。冷若尘身着洁净的留仙裙,纤细的手指弹奏着古筝,眉眼微抬,注视着面前的沈易言。

“啊,美丽的河川,安静的小亭,甜美的你,此情此景,直教人心醉。”沈易言手持羽扇,四十五度仰天,转身望向冷若尘,吐出蹩脚的诗句。

“冷若尘,你来答下这道题。”

忽听到老师的声音,沈易言醒过神,不知何时黑板处已布满数学公式,别头又望向冷若尘,只见她缓缓从座位站起,双手持着课本,似是在努力寻找着答案。

“出外面站着去。”老师怒拍了下讲桌,好像对冷若尘有某种偏见。

视线依附着冷若尘的移动而移动,直至走出教室外,才放弃跟随。目光重新回到老师身上,而曾经何时的幻想也重新占领脑海——

沈易言手持长剑,怀抱身负重伤的冷若尘,怒目相对面前的老师,而老师则若枯树精般身形怪异。

“大胆妖孽!”沈易言大喝一声,剑尖瞄向心脏的位置。

枯旧的砖裸露在墙壁上显得格外萧索,不时会看到几户人家的阳台处晾着刚洗好的衣服,楼门处的单元标号也被雨侵蚀的模糊不清,偶尔会有凌乱的涂鸦深刻的印在门上,显出几分老旧气息。

行至二单元楼门口,沈易言留下了脚步,别头看到一名约三十余岁的邮递员,骑着二八自行车,停于身旁,随即从车架处的布袋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接过信,沈易言瞄了一眼,是自己乡下的表弟所寄的,接着抬头问道:“张叔叔,还没下班啊。”

摸了摸沈易言的头,王叔笑说:“马上马上,还有三四家就结束了。”说罢,王叔便踏上了车。

双手抚着信,沈易言很是欣喜,小跑到二楼,打开了家门。

客厅处,沈易言的父亲沈国疆坐在靠椅处,戴一金边眼镜,手持报纸阅览着。家并不大,但墙上的书法国画与镂空书架等陶瓷摆件,无不显示书香之气。而母亲林水玉见沈易言回到家,便端着一锅汤放置于厨房旁餐厅的桌上,接着盖上防蝇罩,回身继续炒着菜。

“哇……今天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好吃的~”看到桌上丰盛的午餐,沈易言禁不住笑容。

“今天啊~”林水玉卸去了围裙,咧着微笑:“是你爸爸的生日。”

沈国疆拉低眼镜,回眸看了一眼沈易言:“表弟又来信了啊。”

重重的点了点头,沈易言欣喜的回到了卧室。卧室内,整洁的床临靠窗户,床尾前则是一张书桌,上方摆放了些书籍,而一架木质书柜同样也紧挨着书桌,虽诗歌散文占据不少,但富有哲学性的名著还是占了一多半。

坐在书桌前,沈易言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信中,表弟用稚嫩的字体连带拼音诉说着家乡的趣事,并告知放完暑假会从乡下赶来找沈易言,而且还用蜡笔画了一副山野画,兄弟俩抽象的模样迎风奔跑,滑稽的作画不禁让沈易言笑出了声。

流言No.1

“嚯嚯嚯嚯!飞龙一式!”行走在前往学校的道路上,江峰手中持着一把弹簧刀,在沈易言面前比划着,而沈易言僵直着神情显得有些难堪。

“这把送给你。”说着江峰一把将弹簧刀塞进了沈易言怀里,“我有两把,这把红色的给你,黑色的我要玩。”

摇了摇头,沈易言鄙夷的说道:“我不要,不喜欢这种东西。”

“呦,你瞧那是谁?”忽然江峰拍了拍沈易言,“这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吗?哈哈。”

顺着江峰手指方向望去,看到不远处是冷若尘,而旁边则站立着一位少年,背向自身,留有蓬松的头发,而他便是称为“疯子”的凌决,貌似在和冷若尘交谈着什么。

低头看着手中的弹簧刀,似乎又陷入了幻想之中——

“飞龙一式!”此刻的沈易言身着黑色的紧身衣,从高耸的屋顶纵身而下,挥刀砍向了立于草地的凌决,随之一道鲜血划破夜空,染红绚丽的花草。

忽然一双锋凌的目光刺向沈易言,回神,看到凌决平视着自己,而沈易言不自在的抓了抓并不痒的头发,埋头快步行走,却在经过之时,听到凌决的低喃声——

“绝望……”

随之一抹鬼魅般的微笑透入余光,不禁长吸口气,哽了哽喉咙。

回眸,看到凌决仍旧如先才般与冷若尘交谈,不知刚刚是自身的幻想,还是疯子的恶作剧。

流言No.1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所笼罩,昏暗的天空好像被拉上帷幕,与明亮的教室产生鲜明的对比。沈易言坐在座位处,托着脑袋看着手中的《白色深渊》,虽晚自习上同学大都复习或背诵着功课,但沈易言却没有这份心思,好像此刻已被拉入书中的世界,体会其中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

“你在看什么?给我看看呗。”同桌推了推沈易言,悄声的说道。

扭过身,沈易言白了一眼:“和你没关系。”

“切~小气鬼。”

自我反思,换位思考,察觉他人的细节,然后变得肮脏,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思绪着书中这句话——

之所以厌恶花,只因为它的盛开与衰败反差太过强烈;如若我们能够接受新生,却忍受不了亡故。

醒悟着这句话——

如果没有所谓的阳光,是否便没有所谓影子?

如果没有阳光,那么黑暗便是你的影子。

酝酿着这句话——

我们常常在幻想别人的同时,都在美化他们,只因为我们相信美好的事物,却不愿意相信丑劣的事物,可美化的同时,我们却又害怕面对现实,只因恐惧美丽的背后,是一抹肮脏。

那么,究竟我们所爱的,是虚幻,还是现实?

…… ……

突然一阵雷鸣声响彻耳边,沈易言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漆黑一片,拍了拍癔症的脑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是在教室。目光遥向窗外,下着大雨,而同学们也不知何时离开,透过微弱的光亮看到黑板上方的壁表,已经十点多了。

忽然白色的粉末落在桌上,这才对发觉粉笔末沾满于头发,谩骂一声,认为是江峰捣的鬼,随之一股火气也涌窜心头,为什么没人叫醒自己!

再次遥向窗外,阴霾的天空似是要降临一场大雨。

急忙收拾完书包,沈易言褪去校服撑在头顶,跑出了教室。

从三楼到一楼仓促的时间内,便听到刺耳的雨声,心中的怨气不免又狂躁了几分。

街道处空无一人,疾落的雨水早已打湿全身,微弓着腰保护着书包,奋力朝家的方向跑去。

“啊!——”

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吓的沈易言兀的停下脚步。侧目望去,是那条肮脏的小巷,在漆黑的巷内,貌似看到有人于其中。

哽了哽喉咙,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幻听。

当准备再次迈步朝前走时,那无助的声音又跃显于耳旁。

环视周围的一切,街边的商铺已全部关门,就连不远处的居民房也看不到光亮。

不自觉攥紧手指,沈易言试探的朝小巷挪了两步,而这次,隐约看到地上趴着一位女生,湿漉的发丝沾满尘土,惊恐的目光延向沈易言,好似看到救命稻草般发出求救的信号。

“沈易言!救我!”

听到熟悉的音色,沈易言这才反应过来是冷若尘,再次望去,看到她身旁有两位男人,正对她实施强暴。

面对如此震硕的情景,沈易言停滞了神经,一时间脑中空白一片,怔怔的望着冷若尘,仿佛时间就此驻留,感受不到凛冽的啸风,体会不到冰凉的雨水,就连仅有的微光,也逐渐被失色的眼眸所吞噬。

啪!

突然从巷内冲出来一个男人,挥拳砸在了沈易言的脸上,而沈易言不堪重击摔倒在地,怀中的书包也散落于雨中,浸湿整洁的课本。

“小子快给我滚!”

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于漆黑的夜空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唯一感受到的,是他锋凌的目光。

“救我沈易言!救我!救我!”

冷若尘哀求的声音在清脆的掌掴后,只剩下悲怨的哭泣。

当刺耳的雷鸣再次警示夜空时,坑洼积水的地面,只剩下一件肮脏的校服与一本湿透的课本,随之被一双纤细的手指所拾起,接着隐没于巷中,失去了踪影。

“没事的没事的~”快步行走于街道,沈易言凝滞的双眸盯着地上的雨水,被自己沉重的步伐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这样的事情在全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多一次少一次又怎样,不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吗?”低声自我安慰着自己,“沈易言,你是未来的诗人,未来的哲学家,大文豪,不能被这点小事击垮知道嘛?”

虽这样抚慰着自己,可脑海中却不断的回放冷若尘被强暴的情景和刚刚她痛哭时的哀嚎,还有那令人绝望的眼神……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自说自话,沈易言试着抛开所发生的一切。

刚进家门,便看到焦急的母亲站在客厅内,见沈易言回来,林水玉带着丝哭腔喊道:“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大晚上又下着雨去哪儿找你啊!”

哽了哽喉咙,沈易言装作无事的样子,勉强扬起微笑说:“和,和江峰玩了会儿,让您担心了。”撇眼看到父亲坐在沙发处,将手中的书放置于茶几,缓缓卸下了眼镜,张了张口,似是欲言又止。

“你这脸怎么回事啊?跟人打架了?”林水玉轻抚着沈易言微肿的脸颊,面露难色。

“摔了一跤,没事的妈。”说着沈易言便朝浴室走去,“以后不会再贪玩了。”

直至浴室门关闭,林水玉才放松下神经,喃喃的埋怨了一句。

“我就说叫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瞧,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沈国疆重新拾起书,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知谁刚刚都把书拿反了。”林水玉白了一眼,接着快步上前夺走沈国疆手中的书,没好气的说:“睡觉!大晚上看什么看!”

“欸~你……你……”沈国疆指着林水玉,可林水玉头也没回的走进了卧室,无奈嗤了口气,“真是不可理喻……”

如果当时你救下了冷若尘,或许明天你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温热的淋浴贯彻全身,沈易言闭眸仰头,与脑海中的自己对峙。

发生了就发生了,没什么如果,如果仅仅是一个安慰自己与他人的设想词,相之比较,并没什么意义。

那你是在逃避吗?

不,我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不正视真实的你?

哈~可笑,不要再问这种愚昧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双手托在盥洗池处,沈易言望着镜中的自己,耳旁听到了他的声音。

“错?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路过看到了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沈易言盯着镜子,义正的说道。

“哈~事不关己的嘴脸,你这副德行真让我感到恶心。”说罢,镜中的沈易言转身离开,消失于视线。

“你什么意思?回来!你给我回来!”被愤怒充盈的沈易言指着镜子喊道。

“易言,怎么了?”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沈易言忙说没事,只是看见了只蟑螂,随后便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上,沈易言整理着湿透大半的课本,不过所幸的是《白色深渊》并没有浸湿半页。

躺下身,沈易言努力平静下不安的心。

每天,每天你都在活在自己幻想中,幻想保护她,可当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你又是怎样做的?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于脑中。

他们两个人,我一个人啊!

谁都不希望丑恶的事情发生,当然仅仅是不希望将及于自身。这不是你前些天和江峰所说的话吗?

那……那仅仅是《白色深渊》中的一段话而已。

所以呢?一句仅仅便舍弃了你的理想吗?哈~真不愧是大诗人大哲学家,你就这样一辈子度过吧。

不,不是,我没有,当时,当时我只是在想办法,我在想办法啊……

泪水划过脸颊,沈易言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知昨晚何时睡着,第二天沈易言很早便醒来,别头看到阳台处的课本,还未干透,而窗外的天空虽已止雨,却还未彻亮。轻闭双眼,不觉长叹口气,转瞬间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直至现在仍心有余悸。

脚步轻落于地面,生怕溅起地上的水花,行走在前往学校的道路上,虽江峰在身旁喋喋不休的谈论前几日发生的琐事,可耳边回荡的,却是昨晚冷若尘凄厉的叫喊声。

“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啊?”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易言,江峰看到沈易言只穿了一条校服裤。

抓了抓头,沈易言想起昨晚慌忙走掉时,衣服落在了地上,而刚刚路过小巷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嗯……昨天弄脏了,还没干透。”

撇眼看了看沈易言沾有泥土的裤腿,江峰也没再说什么。

“昨晚走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沈易言忽然说道。

“昨天我妹妹生日,家里做了很多菜,等不来你,就先走了。”江峰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可别头却看到沈易言一副不悦的神情,眉目间充满怨怒,难堪的说:“喂喂,别这样看着我,不就是没叫你嘛……不至于这么严肃吧~”

“那我头上的粉笔末是不是你捣的鬼?”

“欸~你可别冤枉人啊,这可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有谁啊?”沈易言一把抓住江峰的衣袖,显得有些愠怒。

“别碰我!”挣开沈易言的手,江峰似乎也被搞火了,“莫名其妙,你人缘那么差,指不定谁想整你呢,偏偏说我干嘛!”说罢,江峰抬腿踢了沈易言一脚,接着朝不远处的学校跑去。

恼怒的沈易言撒腿也追向了江峰,一路追到学校,跨过楼梯,到达三楼的教室,却在冲进门的一刹那,感受到众多凛冽的目光。

站在教室门口,看到江峰坐在座位处气喘吁吁,同学们则停滞了当前的动作,注视着沈易言,而眼眸之中,似乎蕴含着鄙夷的弃嫌,时间也仿佛静止般止步不前,就连空气,都充满冰冷的味道。

恍惚间,沈易言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当鼓起勇气踏入教室时,沈易言突然感受到一股蛮力从背后袭来,一把将自己拽倒在地,抬眸间,看到同学们哗然一片,接着聚在窗户和门口处,望着沈易言身后。

回头,沈易言看到背后站立着一位少年,深邃的眼眸俯视着自己,而他,便是凌决。

“小子,你还有胆敢来啊。”

凌决没有感情的音色传入沈易言的耳中,不寒而栗。

“跟我走一趟。”

说着凌决一把抓起沈易言,拽着衣领朝楼下走去。

“怎么回事啊?”江峰挤出人群,不明所以的问着身旁的同学。

“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冷若尘被沈易言……”轻俯于耳边,悄声的说道,“……强暴了……”

听闻这个消息,江峰不禁吓了一跳,“不,不会吧,他胆子那么小……”

“真的,不骗你,现在全校都传遍了。”

“你听谁说的?”江峰仍旧不相信。

“路小雨啊,‘疯子’他们班的路小雨,她和冷若尘关系很好的,早上见她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这不,‘疯子’过来肯定是带着沈易言去冷若尘家了。”撇了撇嘴,同学没好气的说,“这下可有的他受了。”

…… ……

与凌决快步行走在道路上,沈易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一路上凌决则没说半句话。

“那……那个……我怎么了?”极力平静着呼吸,沈易言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没惹你啊……”

“闭嘴。”

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凌决反手给了沈易言一巴掌,而沈易言垂下头,也没再言语。

跟随着凌决来到了城市的东区,这里还未开发,周边大都是荒废的工厂与烂尾楼,仅有一条柏油路通向市区,而一座三层的大型平顶房落于路边,是为原先化工厂的宿舍楼,虽工厂已倒闭,但宿舍却对外出租。

昏暗的走廊内显得有些脏乱,各个门户前,几乎都摆有灶台厨具,熏黑的墙壁布满油渍,每隔六七米,便能看到洗好的衣服搭在楼顶的钢丝处,落下的水滴沿途流向大门外,仅有的几盏钨丝灯,也驱散不了黑暗的身影,仿佛每天经过的那条小巷般,令人不适。

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接着凌决敲了敲门,待门开后,看到走出来一位小女孩,约五六岁,偌大的双眼望了望凌决,又望了望沈易言。

“是谁啊香雪?”一位略显熟悉的女声喊道。

“是凌决哥哥……还有……”被称为香雪的小女孩回头又望了望沈易言,轻咬了咬手指,稚嫩的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先让开香雪。”凌决轻推开香雪,接着将沈易言拽了进来。

踏进房间后,沈易言看到冷若尘躺在临靠窗户的床上,侧身背对着自己,而身旁坐着的马尾女生,则是路小雨,刚刚喊话的便是她,而另一边则站着一位长发过肩的少年,他同样也是凌决班内的不良少年苏沐冰,听别人说,苏沐冰似乎和冷若尘是发小。

屋子陈设很简单,虽是没有隔间的一间房,但却收拾很干净,与走廊产生鲜明的对比。

…… ……

无人言语,也无人动身,三人包括小女孩香雪都向沈易言投来别样的目光,寂静的空气也于闭门的声响后,变得凝滞,变得彻凉,变得压抑。

冷若尘依旧背身躺在床上。

突然苏沐冰一个箭步上来挥拳准备袭向沈易言,却被凌决拦了下来。

“先别冲动,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凌决一如既往用他那没有感情的音色说道。

“冲动?你他妈让我不冲动?”苏沐冰喝声道,“老子现在把他扒了的心都有!”

望着被愤怒狂卷的苏沐冰,沈易言的双腿不禁打颤,仍旧不明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晚看到冷若尘被强暴而没帮助吗?

不可能啊,那晚除了冷若尘应该没有谁会看到,况且这种事情自己只是个观望者,无论如何也怪罪不到自己的头上。

此时的沈易言脑海中分错凌乱。

“说吧,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凌决拍了拍沈易言的头。

“事?……什么事?”哽咽着喉咙,沈易言惊恐的问道。

“还他妈装蒜!”苏沐冰忍不住踹了沈易言一脚,而一旁的小雨见状忙制止,怒目瞪着沈易言,苏沐冰压着愤恨说道:“昨晚你他妈干什么了你不知道?!”

垂着头微抬眼眸,冷若尘仍躺在床上无动于衷,迟迟了会儿,沈易言说:“昨……昨晚我看到冷若尘被……被……”僵硬的身体似乎已不受控制般发抖,“……被强暴了……”

啪!

沈易言突然感受到脸颊一阵灼热的刺痛,苏沐冰给了一巴掌,而惶惑间,似乎已想到自己葬身的众多结局。

“看到?!不是你干的吗!”苏沐冰大喝道。

“我?我没有啊~”怔怔的望着苏沐冰,沈易言如若感受到一阵霹雳,激荡的心悬在空中久久不能停息,“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苏沐冰从床底的袋子中拿出一件湿透的校服与一本课本,摔在了地上,“那你和我说!这东西是谁的!”

蹲下身,沈易言看到是自己的校服,而未干的课本,也写着自己的名字,愣了愣神,沈易言勉强扬起微笑,解释说:“这……这是昨晚落下的,因为看到冷若尘被……被那个,然后我就上去救冷若尘,后来被那俩人打在了地上……”

突然苏沐冰抬腿踢在了沈易言的脸上,“还他妈说谎!哪儿来的人!是谁!你跟我说!”

捂着疼痛的脸颊,沈易言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水,极力的解释说:“真的是这样……我没有……我没有骗人……是真的,不信你问冷若尘。”

众人目光遥向冷若尘,在长叹一息后,听到冷若尘微弱且怯懦的声音——

“就是他……”

“冷若尘!不是我啊!你好好想想!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沈易言嘶声力竭的吼道,“是不是我没有救你所以你生气?!你再想想!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沈易言不禁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承担,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凌决拍了拍沈易言的背说道,接着将他送出了屋外。

“你让他回去干什么!”苏沐冰指着凌决吼道。

“你这个样子能和他说什么?倒不如先让他回去想想该怎么办。”

嗤了口气,苏沐冰也没再说什么。

行走在街道中,沈易言脑海中不断回想昨晚所发生了,一而再确定自己所说的是实话,那么,为什么他们会说是自己是施害者呢?

带着这份疑问,沈易言匆匆走向学校。

流言No.1

教室内空无一人,抬头望向黑板上方的壁表,这个时间同学都在操场做广播操。待走到自己的座位时,却看到桌子上洒满了墨水粉笔灰,而“强奸犯”、“变态”、“恶魔”等贬义字眼则画满了整个桌子,就连桌屉,也被塞进许多垃圾,而同桌的课桌,则挪开一些距离,似是在告示着警惕。

忽然听到熙攘嘈杂的声音,抬头望去,看到同学们陆续朝教室走来,却在对视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几秒过后,喧嚣的声音再次充满教室。

站立在原地。

不知为何,沈易言望着昔日熟悉的同学,此刻向自己投来的,全是一双双鄙夷的眼光,就连江峰,也仅仅是瞄了一眼,继续和身旁的同学说话。

“嘿强奸犯,昨晚玩的爽吗?”一位同学经过沈易言的身边笑说道。

“有你这种同学真是我的耻辱。”另一位同学附和的说道。

“平时看不出来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前途。”

看到同学们嘲笑着自己,沈易言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啊,不是我,我没有做这种事,真的不是我……”

貌似同学们听不到沈易言说话,嘲讽的声音始终未失。

啪!

突然一位女生朝沈易言扔过了铅笔,义正言辞的喊道:“沈易言同学,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随着女生的话刚落,一时间,众多橡皮课本纸团甚至书包统统砸向沈易言,遮挡脸颊的手背,也被锋利的钢笔所划破,甚有人直接将墨水泼了上去。

嘲笑声,谩骂声,一时间充斥整个教室,如若众多尖锐的利刃,穿透沈易言的胸膛。

忽然嘈杂的声音休止,抬眼望去,沈易言看到班主任走了进来,见狼狈的模样,也没多言,而是叫沈易言跟他出去。

教务处内,林水玉依偎着沈国疆抹着鼻涕,一旁的的凌决则遥目望向窗外,而冷若尘则背着身一言不发,教导主任手攥着保温杯,显得有些焦虑,见沈易言与班主任走进来,忙放下水杯,迎了上去。

还没等教导主任说话,林水玉便先前一步,带着哭腔说道:“孩子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没事的,有妈在,别害怕啊~”轻抚着沈易言,“你这身上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脏,同学欺负你了吗?你……”

“林女士,您先别激动。”教导主任安抚道,随后问说:“易言同学,昨晚发生了什么,希望你能够说明下情况。”

怔怔着望着母亲,又望向埋目的父亲与班主任,沈易言迟迟没有说话,不知该怎样去解释。

“沉默便是在默认吗?”一旁的凌决忽然说道。

而林水玉和沈国疆闻声望向凌决,显得有些愠怒,“总要听孩子说完事情经过吧,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忽然凌决将放置在办公桌上的脏校服与课本扔在了地上,“受害人和证据都在,还说什么,要想拖时间可以,那沈易言你就说吧,是怎么想起做这种事的。”

张了张嘴,沈国疆欲言又止,随之望着沈易言,说道:“易言,说吧,是什么就是什么,事情是你做的你就承认,不是,那就告诉他们。”轻拍了拍沈易言,沈国疆努力掩饰着紧张。

哽咽着喉咙,冷汗浸湿了衣衫,沈易言望着面前的人,好似在一瞬间,失去了世界的声音,脑海中空白一片,恍若被尖锐的荆棘所困惑,无法挣脱也无法无法动身,随之而来的恐惧也占据了整个身体,怯懦,害怕,想要逃离,想要躲避。

一双双目光警示着自己。

仿佛在等待他们所期望的答案。

现在只要把事情老老实实还原,就没事了,你在犹豫什么?

忽然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响起,带着讽刺与蔑视。

我知道,你先回去,别打扰我,这是我的事。

时间拖得越久,便越容易引起怀疑,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明白,我正准备要说!

好,那你说吧。

抬目再次望向面前的人,仿佛时间变的格外缓慢,就连呼吸也变得迟滞,攥紧的手指深掐手心,长呼口气,沈易言不断给予自身勇气。

“昨天晚上放学后,我淋着雨回家,路过青云路那条小巷的时候,听,听到了叫喊声。”

见沈易言开口,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然,然后,我就过去,就看到,就看到……”别头望向凌决,他没有动荡的眼眸平视着自己,而身旁的冷若尘,依旧背身面向窗外,长呼口气,沈易言继续说道,“就看到冷若尘被……被……”哽了哽喉咙,沈易言无法说出那两个字,便一带而过,“之后我想过去帮她,但对面有两个人……然后,然后我没打过,我就回家了。”不觉扬起微笑,沈易言庆幸自己将事情讲完。

“你在笑什么?”忽然凌决说道。

紧忙抿住嘴唇,沈易言摇了摇头,“没,没有啊,我没笑。”

“那你讲完了吗?”凌决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

“呃……嗯……”似是被凌决所震慑,沈易言不断捋着衣袖,掩饰着紧张。

“你昨晚几点遇见的冷若尘?”凌决问道。

“呃……大概,大概十点半左右吧。”无处停落的目光始终找寻不到落点。

“那你有看清那两个男人的样子吗?”凌决追问道。

“天太黑了,又下着雨,没看到……”

“既然看不清,你又是怎么知道小巷中的是冷若尘?”

“她,是她叫我的,是她看到我的……”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

“确定吗?”

“确,确定……”

嘴角咧开一抹微弧,凌决嗤笑一声,“你在说谎。”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说谎。”沈易言惊恐的望着凌决,连忙摆手否认。

望向沈易言身后的班主任,凌决问道:“李老师,我们每天晚上几点放学?”

“晚上九点。”

目光遥向沈国疆,凌决接着问道:“那么,沈易言每天几点钟回到家?”见沈国疆有些迟疑,凌决追说道,“请为了您的孩子说实话。”

“……十一点。”沈国疆回答说。

“九点钟放学,你十点半遇见的冷若尘,期间的一个半小时你在哪里?”凌决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动荡。

“我……我在教室睡觉……”

“哈~”凌决嗤笑一声,“所以当晚下着大雨你在教室睡觉,睡醒后回家路过小巷遇见冷若尘被强暴,而见义勇为的你和施暴的两人扭打,后没有成功便回到家了吗?”

凌决的的言语像利刃般直击沈易言,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

见沈易言点头,凌决仰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既然你想帮助冷若尘,为什么不再想其他办法?而是安心的回家睡大觉?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措辞很让人怀疑吗?不合理的时间,不合理的拯救,不合理的解释,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在说谎。”

“你是谁啊?你在这里掺和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质疑我家孩子?”看凌决咄咄逼人,林水玉忍不住说道,又望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冷若尘,温和的说:“孩子,你父母呢?为什么还没来?”

“对不起,她父母已经过世了,我是她男朋友,所以有存在的必要。”凌决平静的说,而一旁的冷若尘听到凌决说“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禁轻咬了咬嘴唇,而眼眸之中,似乎有股暖流若隐若现。

“凌决你先出去吧。”教导主任说道,“你和冷若尘没有直接关系,至于早恋的事,过后再找你。”

“那么主任您是想和沈易言的家人合伙欺负冷若尘吗?”望向教导主任,凌决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畏惧,“冷若尘没有家人我想主任您也是知道的,我作为冷若尘亲密的人,站在这里弄清事实,并没有什么错吧。”

教导主任刚准备开口,不想凌决抢声说道:“我想不光是您,沈易言的家人包括我们也想将事情以最好的方式结束,况且,刚刚我所说的并没有误导的言语与过激的行为,我们只是想还原真相而已。”

没有接凌决的话,教导主任问向冷若尘:“冷若尘,你觉得……”

“所有的事情我都和凌决说了,我……”长呼口气,冷若尘的眼角泛起红晕,似是不想再说话,而众人见冷若尘的状态,也没再强求。

“既然这样,那么我来还原冷若尘所说的事实。”见凌决开口,众人的目光也都汇聚于一点,接着凌决说道:“昨天晚上九点放课后,冷若尘便准备回家,而对冷若尘暗恋很久的沈易言提议一起,冷若尘见沈易言没有带伞,出于好心便答应了,路上,沈易言向冷若尘告白,不想却被拒绝,可沈易言依旧没有放弃,仍追着不放,而恼羞成怒的沈易言便将冷若尘拖进了小巷,实施了强暴。”

“我没有!我没有和冷若尘回家!更没有对冷若尘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听到凌决的复述沈易言显得异常激动,“如果我和冷若尘一起回家,那一定会有同学看到……”

“同学?”凌决一把拉开教导处的门,而外面站着许多同学,接着凌决问道:“昨晚谁最后走的?”

…… ……

似乎同学们都怕惹祸上身,迟迟了会儿,忽然一位通讯说道,“昨晚我走的时候教室只剩下沈易言和冷若尘,沈易言在睡觉,冷若尘在收拾书包。”

“显而易见。”凌决摊了摊手。

“没有!不是我啊!我……”

闭上门,撇了沈易言一眼,凌决没有搭茬,对教导主任说道:“这是昨晚冷若尘所经历的。”随后望向林水玉和沈国疆,“施暴者和受害者谁的话份量更重,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水玉辩解道。

“那你让你的孩子解释下他的衣服和书为什么冷若尘手里?”将近一米八的凌决仰头俯视着林水玉。

“这……这……”似是被凌决的气势所震慑,林水玉显得有些慌张,“就像我孩子说的,他是和那两个人打架后落下的……”

“既然沈易言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昨晚没有和你们说?”凌决的神情没有半点动荡。

“孩子小,可能,可能不敢说吧。”

“不敢和你们说,却敢出手救冷若尘,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孩子,你和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水玉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双手紧抓沈易言的衣袖。

大喘着粗气,沈易言不断回想事情的经过,而颤抖的心久久不能平息,凌乱的脑海也无法挣脱自主的想法。

“说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哭泣的林水玉见沈易言沉默的模样,似是正在慢慢接受凌决所说的事实。

你为什么始终不能面对真实的你呢?

沈易言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

你为什么要说你去救冷若尘了呢?是害怕说出实情而丢脸吗?

我……

害怕别人嘲笑你的懦弱,看到真实的你而羞愧吗?

“我没有救冷若尘!是害怕逃跑了!我没有对冷若尘做任何事!”突然沈易言吼道,似是挣脱开另一个自己。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说谎!”凌决同样厉声喝道。

而沈易言充满怨怒的眼眸盯着凌决,不知该怎样解释。

“显而易见。”见沈易言没有言语,凌决摊了摊手,回身望向教导主任,“是真是假我想大家的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那,那你想怎么办?”沉默许久的沈国疆问说。

“放心,我们不会趁机勒索您的财产,仅仅想得到一个道歉。”凌决深邃的眼眸平视着沈国疆。

似乎听到凌决的话林水玉放松了许多,赶忙拍着沈易言说:“孩子,和人家道歉吧。”

“林阿姨。”忽然凌决说道,“我们要的不是这种道歉,而是公开道歉。”嘴角忽然闪过一抹微弧,却在转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凌决继续说道:“仅仅在学校公开道歉便可以了,我们只有这一个要求。”

“你这是要毁了我家孩子啊!”林水玉显得异常激动。

“毁?”凌决微皱起眉头,朝前迈了一步,而沈国疆见状不觉伸手护住林水玉,“你儿子做这种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只是你儿子人生中的一个错误!却是她一生的阴影!你他妈还有脸说毁,到底是谁毁了谁?!”

望着愤怒的凌决,林水玉和沈国疆也无法再去辩解。

“给你们三天考虑的时间,如果没有道歉的话,就等着你儿子坐牢吧。”说罢,凌决便拉着冷若尘走出了教导处,而刚开门,便看到很多同学围在门口,似是在偷听。

长呼口气,凌决冰冷的眼眸撇向周围的同学,突然吼道:“滚开!看他妈什么!活够了吗都!”

见恼怒的凌决,无人言语,纷纷埋头离开了这里,只留下苏沐冰与路小雨。

“凌决,怎么样了?”苏沐冰问说。

“回去再说。”话毕,凌决拉着冷若尘朝朝楼下走去,而苏沐冰与小雨则跟了上去。

“主任,您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处理啊?这,这……”林水玉恳求的望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凝着眉,似是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您先别激动,回头我再和他俩谈谈,但您也要做好准备,毕竟……”长叹口气,“毕竟是您家的孩子有错在先,虽然凌决他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但……”

无神的双眸在主任话毕的刹那,变得失色黯淡,随后林水玉和沈国疆拉着沈易言,缓步走了出去。

跟随着父母朝学校外走去,不想刚出教学楼,便听到嘈杂的讽刺声。

“强奸犯!”

“人渣!”

“别回来啦!滚远点!”

…… ……

回头望去,看到同学拥在三楼的窗户处,嘲讽着沈易言,而失色的眼眸,也逐渐被肮脏的声音所吞没。

似乎此刻的沈易言已然明白,再多的解释对抗流言都是徒劳,他们不会去找寻真相,只会守护目前所认为的真相,因为这样,他们便可以化身为正义的使者,谴责你的所作所为,为自身赢得虚伪的光环,来伸张所谓的正义。

那么,正义抵不过邪恶吗?

当然不会。

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套上邪恶的枷锁,无谓的挣扎,不过是给他们带来一点有趣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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