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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读《南方高速》与《售棉大路》

作业|读《南方高速》与《售棉大路》

作者: 榕树下zhou | 来源:发表于2023-12-27 21:22 被阅读0次

这两天,群里的小伙伴们大都说在看这两部作品时看到睡着了,所以我一直有些抗拒去看。但是为了完成作业,我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看,没想到,竟一口气看完了,感觉还挺精彩的。

可见,做任何事情之前千万不能受别人影响,凡事都要自己亲自尝试过才知道。所以,我坚决先不看其他人的作业,自己能理解多少就多少吧。

1、《南方高速》

言归正传,先说说看完《南方高速》之后的感受吧。这是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最有名的短篇小说之一,写的是通往巴黎的高速公路上大堵车的情景,节奏非常之慢,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也难怪很多人在读的时候会睡着。

小说的开头部分就涉及到很多车名,像雷诺王妃、标致404、标致203、福特西西姆卡等等,看得人头昏目眩。说实话,看完整篇小说,我也就记住了王妃女孩和标致404工程师,其他人开的什么车都很模糊,因为太难记了。

纵然这些车名很难记,而且还一直不停地穿梭在整部作品中,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阅读体验。因为堵车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啊,我也曾试过堵车,最严重的一次是原本只有六分钟的车程,硬是堵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所以它的代入感很强,我在读的时候,心情几乎是跟小说中人物的心情同频的,那种焦急、抓狂、不安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自己曾经堵车时的经历一模一样。而更加让人惊叹的是,这样平常的一件事,作者竟然可以将它写成一部如此精彩的小说。

这部作品之所以成功,我想应该是它的结构比较精妙吧。小说的开头,先缓慢地介绍了每辆车上的人都在做着什么,因为才刚开始堵车,所以这些人看起来还很悠闲。有逗小孩玩的,有吵吵嚷嚷的,还有人啃着苹果。

慢慢地,车子只能开上三米五米又停滞了,这时开始有人不耐烦,爆一句含蓄的诅咒。当车子一直不动了,人们忍不住走下车,或打听消息,或者闲聊,但是当喇叭声或者引擎启动的声音一响,他们又得快速地跑回到自己的车上。

随着时间的不停流逝,而车龙却继续不动,人有三急又该如何解决呢?这时,相邻车辆的开始组成了小组,派人去去找水和吃的。大家互相帮助,照看孩子,分享食物。老人昏迷了,还有人找来了车龙中的医生。甚至在后来,有人自杀了,附近车辆的司机也同心协力地处理尸体。

看到这里,我是觉得震撼的。一场漫无边际的堵车,让原本互不相识的人突然间就成了某个亲密的团体,在绝望焦虑的边缘,这种关系的微妙转变又给了人一丝的希望,最起码对大家来说也互相是一种支撑。

如果从深一层意义来看,这部小说的叙事方式还可以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去思考,两者都是重要的元素。首先是时间,堵车肯定意味着时间是不停地流逝,而车子不动,就会让人有一种缓慢的错觉。每堵一分钟,都觉得堵了一年那么长。

也许作者就是利用这种心理现象,而想到了让它不断地扩大,大到将具体的时间都模糊了,这样,受困在路上的人窒息感也就越强。

具体怎么模糊呢?开头部分是“这会儿该有五点钟了”,接着是“太阳仿佛不肯落下”“太阳一点一点向着公路左侧落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这里指的还是堵车的第一天,算是还比较清晰的。

到后来,“到了午睡时间”“入夜”“天快亮”等等这些,都是比较模糊的。尤其是随着天气的变化,一开始还是八月的高温,后面就是寒风暴雨,甚至是下起了雪。因为八月是不可能下雪的,所以暗指堵车从炎夏堵到了寒冬都还没结束,虽然写法很夸张,但对于真正堵在路上的人来说确实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而且,时间还长到王妃女孩与工程师都互生感情,甚至想到了生孩子的事情;另外一个人自杀了,一位老人家也因病去世。堵车堵出了人命,让这件原本平常的事又多了几分魔幻的诡异。

从空间的角度看,整个故事发生的地方都是在这条高速公路上,人们与外界隔绝了,而公路上的人和车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社会。在这个小社会中又分成了不同的小群体,由相邻车辆上的人来自发构建。

同时,某些车辆还被用来当做特殊的使用空间。像标致404一开始成了卧铺车厢,后来卧铺车又变成救护车,还有修女的双马力当作补充,农夫的车成了总仓库等等。

不管是各个大小空间的利用,还是人们之间的互动以及分工合作,都让人感觉到目前的状态就类似于一家公司的运作,一样的有条不紊,非常地有秩序。但不同的是,公司里的制度是冷冰冰的,而这里人们的临时反应却是充满温情的。

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农村人的邻里之间关系也是如此的融洽,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早已慢慢消失了,每每想起都觉得遗憾。

一场普通的堵车现象,竟让人如似历尽了人生百态,不得不佩服作者文笔的犀利。小说的叙事方式和结构都很巧妙,当中的细节和人物的心理描写和环境的变化,还有气氛的营造都值得我们学习。

2、《售棉大路》

《售棉大路》是莫言对《南方高速》的临摹,写的是一群种棉花的农民,在秋夜赶往棉花加工厂去售卖棉花而被堵在路上的情景。

莫言曾坦言,他第一次看到《南方高速》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于是用了三个通宵将它抄下来。后来,他还模仿了这部小说的格调写下了《售棉大道》。

先看完《南方高速》,再来看莫言的《售棉大路》,就会觉得后者的情节温和得多了。但不难看出当中的模仿痕迹。

首先,小说的前面部分也是一样先介绍各种车堵在路上的情景,只是这里写的是马车、排子车、骡子车等等。驾排子车的杜秋妹和马车主人车把式,让我不禁将其代入到《南方高速》里的王妃女孩和标致404的工程师。

相对来说,没有那些难记的车名,这部小说读起来更加有亲切感,也更加接地气,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的刻画也更生动。

从结构上来看,两部小说都很相似,也是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来加速受困在路上的人的窒息感。但是《售棉大路》的描述没有那么夸张,例如文章一开头说的是九月初,天气很凉,到寒冷、严热,这些都属于气候的变化无常,不能了解为堵车经历了一年四季那么长。

从语言上来看,《售棉大路》中的细节描写运用到更丰富的修辞手法,像“东北方向的天空像有千军万马在集结待命”“西边林梢上那一勾细眉般的新月,也好像在打着哆嗦”,拟人的手法更加生动形象,让人印象深刻。

结尾处,《南方高速》中的人物因为堵车而构成的小团体,在恢复正常通车之后是迅速解散的。车子行走得太快,意味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或爱情都会面临着毫无预兆的离别,这也是为什么工程师在最后的时候,想不明白一切怎么会如此的匆忙。

我觉得他在那个时候是有些伤感的,他留恋堵车期间所发生的事,但现实生活总是向前的,不得不去接受。所以,读完《南方高速》,有种浓浓的离别情绪。

两部作品相比起来,我更喜欢《南方高速》的叙述方式和情节,它更善于将那种焦急的气氛和人的情绪,从平淡慢慢地拉长、升高。就像一个气球,从扁塌塌的到慢慢地充气,充到最大,然后倏地一下就爆了。

但是,我更加喜欢《售棉大路》的结尾,因为它是欢乐的、充满希望的。每个堵在路上的人都顺利地卖掉了棉花,领到了钱。

但由于马车之类的车不会走得太快,之前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不会一下子瓦解。尤其是中国人好客热情的个性,卖完棉花后人可能会在回去的路上继续交流,甚至留下聊系方式、请个客等等。

像杜秋妹在最后,用深情的眼睛向车把式发射着无线电波,不难想象得到,他们日后的走向。这样的结局带着喜感,是令人欣慰的。

能力有限,我能理解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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