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样性及其价值

多样性及其价值

爱默生是讨论多样性方面最伟大的思想家，他不仅仅鼓励多样性、为多样性欢呼，而且还敢于大声嘲笑那些头脑顽固、墨守成规的人，“愚蠢的一致性是小智小慧者的唬人伎俩”。当在礼堂的讲台上看着一大群人的时候，爱默生所看到的从来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个人。在他眼里，每个人所思所想的内容、方式，都是有限的，更是多样性的。他认为，我们的经验、情感和认知模式，限制了看透整个世界的能力。他希望在理想的情况下，人们能够升华自己的经验、拓展自己的视野，达成个人的理解。爱默生写道：

生命就像一列情绪列车，每一节车厢就像一粒情绪之珠，或喜、或怒、或哀、或乐。而当我们穿行而过时，它们又分明变成了一连串色彩斑斓的透视镜，用各自的色彩将世界描绘得分外光怪陆离，同时每一个镜片所显示的又只不过是它焦点上的那一丁点儿东西。站在山上往四周看，你看见的还是山。我们让自己所能做的事变得鲜活，我们只能看到这些变得鲜活的事情。无论是大自然，还是书籍，都只属于那些能看到它们的眼睛。一个人能不能发现夕阳或好诗之美，完全取决他自己的心情。每天都有日出日落，世间也随时都有天才诞生。但是，只有在那宁静恬淡的极少数时刻，我们才能欣赏自然的美景、品评天才的诗作。

这段话引自爱默生的《论经验》。爱默生认为，我们对世界的体验影响着对世界的看法。这当然是对的。但是这对我们要讨论的各种差异又意味着什么呢？要想回答这个问题，首先需要更好地理解这些差异。在下文中，会以“看山”为例，不过在这里将山称为“崎岖景观”（ rugged landscape），并用这个术语来指称难题。不妨再次引用爱默生的一句话：“一个景观与另一个景观之间的差异也许很小，但是它们在观者眼中的差异却很大。”那些能够看到山水美景的观者，我们称他们为天才。尽管有人也许会质疑对天才的这种定义，甚至可能会质疑爱默生的贡献究竟有多大，但是不能否认，他确实看清了让许多人混淆、困惑的东西。因此，从他论述的基础上开始向前推进是合适的。而且，在前行的时候，还要提醒自己：要遵循他的忠告，不妨将脚步放慢点。

之所以放慢脚步，是为了实现一个特定的目的：搞清多样性的潜在效益。我们的目标是了解多样性在什么时候、怎样带来益处。我们试图超越隐喻并达成深刻的理解。最终，我们确实做到了，并将在下文陈述正式的结果。我们已经证明，在解决问题时，多样性是可以优于能力的；而在进行预测时，多样性与能力同等重要。不过，在给出这些正式的结论之前，需要先打好基础。打个比方，思考这个数学定理：矩形的面积等于长与宽之积。只有明确界定“长”和“宽”的含义之后，这个数学结果才是有意义的，必须给出这些术语的定义。

同样，为了证明多样性是有益的，必须先定义一系列术语和概念：视角 、启发式 、解释和预测模型 。给出了上述定义之后，就可以把这些用来刻画多样性的正式方法归并到一起，形成多样性认知工具箱。这也正是看待人能力的方式，也就是将人的能力视为他们拥有的工具的集合。然后，运用这个工具箱框架去探索，工具箱的多样性能不能、为什么、如何、何时会产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