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臭的酒

爸爸去世有一段时间了，他生前挚爱的酒瓶已经放置了好些年，平时都无人触碰，安静地放在他的遗照前面。

只是最近我发现，里面好像长了似绿藻一般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酒里面怎么还能长出东西来呢？我怀着好奇将瓶盖打开了。

瓶盖刚打开，就传来一股恶臭味，与门前的臭水沟传来的味道并无二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爸爸生前就是喝的这个？

这分明不是酒，这就是水啊，时间长了变臭了。

不应该啊，这一瓶还是我从他的酒箱子拿出来的呀，其他的都在他入殓的那天撒给他了。我这才想起来，好像那天那些瓶子倒出来的东西酒精味并不怎么浓。难道说其他瓶子里的也都是水？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应该去问问我妈，她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她当时主张都倒掉的，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才留下了这么一瓶。现子想来她当时的神情也有点可疑。

当我妈看到我手里的酒瓶的时候，她的眼神有点闪躲，好像知道我接下来会问她什么事情一样，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就率先张口了。

“你饿了吧，等着我给你做饭去。”

“妈。我不饿，你先坐下，我有点事情问你。”我把瓶子放在茶几上，将妈妈扶着坐了下来。

“这哪里来的瓶子，怎么这么臭，赶紧扔了呀。”这是老太太在跟我打马虎眼。这瓶子别人不认识，我信。她说不认识，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

“妈，你就别糊弄我了，跟我说说这瓶子，啊，不，那一箱瓶子都怎么回事吧。”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她这才点了点头，但我看得出来，她是有些不情愿的。

“这件事，我本来是打算带到坟墓里去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你当时欠了一屁股债，你也知道你爸爸嗜酒如命，每天不喝酒是不行的，但是他又想帮你分担，所以他就买了一瓶酒，找来几个空瓶子，分均之后，再倒上水。”

“可是这些酒他还没喝呢，就撒手而去了。后面我交给你的钱，就是他让我交给你，让你还债的。”

听到这里，看着桌子上那瓶发臭的酒，醉的我鼻子有些发酸，熏得我眼睛有些湿润。

我去到超市买了一箱他最爱喝的酒，带来他的墓前。

“爸，儿子不孝。连累你因为我还省吃俭用的，是儿子不孝，这些酒，你敞开了喝，都是没兑过水的，不够了你跟儿子说，我再给你买。来，儿子陪你喝酒。”

我将酒瓶一一打开，留下一瓶给我，其余的都倒了。喝着喝着，我好像看到了我爸爸，他笑呵呵的接过了儿子敬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