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与被观察
毋庸置疑,思维假定是我们通过观察,分析所做出的判断。同时,思维假定还能够对我们如何观察事物发生影响。思维假定影响我们观察和体验事物的方式,最终影响我们要做的事情本身。观察一词的意思是:通过眼睛看,通过耳朵听来收集信息。需要注意的是眼睛与耳朵也在有选择性的收集信息,并把这些信息行成一定的图像和意义,这一过程是通过头脑中的思维假定来完成的。所以,大脑有主观能动性,它会有选择的收集大脑认为重要的信息。整个过程中,思维假定就起着一种类似观察者的作用。但是,当我们在进行观察的时候,并没有将思维假定的作用考虑在内。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互相影响,不可割裂,被观察者深受观察者的作用与影响,而观察者也同样受被观察者的作用影响。
但客观来讲,如果被观察的对象是一种实物,观察者基本上不受被观察者的影响。一把椅子,一台电视,即使他们的位置变了或者老旧了也不会从根本上影响观察者。这种情况下,观察者与被观察者是有显著区别的。但是,一旦我们去观察自己的情绪或者思维时,情况完全不同。同理,当我们去观察社会或观察其他人时,观察者所进行的观察就受制于观察者的思维假定。被观察的人会让观察者产生情绪反应,从而影响观察者的观察方式。例如,家长批评孩子时,孩子瞪了家长一眼,或者做出了激烈的反抗,那家长基本就会忘却原来自己批评孩子的事实,转而去教训孩子的不羁。最后反而是被批评的那件事儿的重要性被遗忘了。这就是思维判断对我们的影响。
如果是某种特定情况,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的区别消失,就像克里希那穆提说的那样,观察即被观察。这是一种极致推理。即把思维假定与情绪反应放在一起来考察,那就会出现混乱---例如,我对自己说我准备观察自己的心理但是却不把自身的思维假定考虑进去,那就会出错。其实是思维假定本身在观察,这是人们内省时会遇到的问题。内省时,人们试图窥探,审视自己的内心世界,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审视自己的思维假定,相反,正是我们的思维假定在观察我们自己。通常人们在观察时,头脑里会呈现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两幅图像。而自省时,思维本身既在思考又在观察,它也同时处于被观察者的状态。
思维工作的方式是思维赋予了自己一个观察者的身份,它既观察又思考,这使得思维有很大的支配权。思维认为自己的作用就像内心深处的自我一样知道如何思考。这就像盲人和拐杖的关系,如果盲人紧握着拐杖行走,盲人会觉得拐杖就是“我”,因为拐杖连接了自己与世界。但是,如果他松散地拿着拐杖,他会觉得拐杖不是自己,手才是自己。盲人接下来还会想:手也不是自己,我要挪动我的手。因此,“我”应该是内心更深层的东西。正是“我”才能让手动。这样一层层像剥洋葱一样往深处想,就会想到这也不是我,我只是观察到自己的内心罢了。到最后某个特定阶段会发现,“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一定有一个最本质的我在观察万事万物。”这是所有人思考的方式。就像惠能菩提偈里写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追根究底,到底真的“我”在哪里?或许没有答案。
通常情况下,我们对自我提出疑问,但这个疑问本身则是通过另外一个信念发出的,因此,我们必须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保持高度的敏感,就像有一个人总在背后观察你,但这个观察我们的人却没有被观察到,其实,我们应当予以密切注视的,应当是那个观察我们的人,他就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让我们看到,而且我们也看不到。所以,时刻警醒自己,自己从外看到的,从内心观察到的未必是真相。因为我们自身也既是观察者又是被观察者,我们的思维假定也存在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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