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坐落在一个村边,紧临一条交通要道,我在大厅驻足良久,盯着每个成员的工作照,第二个就是肖林,注“副所长”。派出所一共五位成员。我们来到右侧的办事大厅,帮朵朵办理身份证。所要的证明我们一古脑儿交给那位年轻的女民警。
有佳佳在我没来不担心任何突发的冷场或中断,而这往往影响到我的所有发挥,我因此认为自己有心理障碍。她和女民警一起逗着朵朵捺手印,拍照片。我脑海中还有肖林的模样,在这里会不会见到他,我是否应该联系他?当面向他致谢。或许这一切,都不需要吧。“见到肖林,你只需要解释你带孩子来为身份证的就行了,你又焦虑什么呢?”佳佳的轻描淡写,也令我豁然开朗,如此而已,还能怎么样呢?另一位女民警也来上班了,我让她帮我打印了户口簿首页,换了一张最新的户口页,上面显示着“已婚”,只有拿着这张民政局工作人员才能签署上“离婚”,办理手续。我对如此“已婚”二字哭笑不得。
办理完朵朵的身份证,顺风车两个小时才能到,佳佳又说饿了。我们三口沿公路走了一百多米就发现一个农家院,里面是农家饭店。饭店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店主一家在吃中午饭。我们进去,老板娘连忙为我打扫桌椅,家乡的灰尘太大了,喉咙里始终保持着一种干渴的感觉,打开空调,喝了一杯冰冻的果汁才好受些。我告诉佳佳,刘文的姥姥家就在这个村子。
我们要了一个凉菜三个热菜,才花了四十元,佳佳直呼“便宜”。朵朵总是不停地尿尿,让我带她去院子,我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院子拴着一条大黄狗,她很想跟它玩,愿意听那一声声狗叫。她学着狗的样子“汪汪”,耐心地逗它。黄狗冲她走过来,她又惊慌失措地跑开,她也知道有一根绳拴着它。顺风车停在饭店一侧巷子里,打我的电话,问我吃完饭没。我和佳佳叫起朵朵,她竟然还想找那一条黄狗。非要再尿一次尿,佳佳没有理会,携起她丢在后坐“我们要回了!”朵朵也没有哭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回到酒店已是傍晚,只好明天再去办理离婚了。原来阿新制作的离婚协议不能使用,民政局提供了山东省统一离婚协议书,内容已规定好,只须誊写一遍,要三份。我先誊写一份离给工作人员,她没有检出错误,又提供另两份,全部誊写上去。朵朵一到民政局没有收敛平时的顽皮可爱,引来几个工作人员的围观,纷纷质问我们为什么离婚,我只是低头誊写离婚协议书,来不及回应她们。佳佳一个人在现场有点信口开河,像在阿新面前背书样的都是对我的指责,实际是不肯正面回答民政局的问题,惹得工作人员低声开导我,“人家从广东来跟随着你,你干嘛非要离婚呢?”我最讨厌的佳佳这种无谓的伎俩,我对那工作人员真切地说“我得了尿毒症,失去了劳动能力,为的是少连累她们母女。”一句话大家都不再出声。
只有佳佳一个人说,协议的内容还不完善,不停的说,我把笔丢下,走向大厅的另一侧,气愤的表示,你还想怎样?我已经把她要求的一句“双方自取得离婚证,不再干涉对方生活”写在协议里。佳佳让众工作人员观察我的暴躁行为。
我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回来听佳佳和工作人员讲解有何需要补充之处。原来佳佳说如果孩子成长过程中有较大花费时需要双方协商。这本是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话,孩子的抚养费我都没有能力支付,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我发出一声苦笑,工作人员见缝插针嗔怪我说“一看你就是那种不操心的人,人家都帮你都想好了,你仅仅听一下就不可以。”我没想到工作人员有如此水平看到人的内心和事情的本质到如此深度,还给每个人都留下春意盎然的感觉。
酒店不能再住了,必须去火车站再找一家,用来等车。去火车站的路上不停地夸赞聊城人好,还挖苦我“一些人怎么就不是这样呢”,她与司机聊天,问起聊城房价,司机的一通唉声叹气告诉她房价让人难以承受。上午从民政局为完手续出来,佳佳就表示“你买房就在这里买,这里的人很好,路很好。”我说气候也好,广东的天气已经使我有些厌烦。但是我没有提醒她,刚才我们办的手续是离婚,不是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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