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在潇湘的岸边
前身是泥土受火焰熏炙
涅槃为瓷，玉光照眼
也不管最后被谁捧走，谁都无差
酩酊的酒徒，对笑的诗友
看浮沫绿蚁，蒸起一团水气
粗酒一壶
小诗四句
恨君生早而我生太迟
王处士和黄小娘子已没了消息
投水的湘妃，自怜的谪客
都作了过去的谈资
哄醉街头巷尾的老汉之后
你的芳名被深埋在沙石
而今现身的地方
一穴黑甜或一窑废瓦
深深浅浅的足迹
也许能送你回家？
可是你的家在哪里呢
城头换过无数次旗帜
长安城也永别了长安
在这21世纪的四月里
池塘依旧生春草
听不厌柳林深处的黄鹂
山河还是旧山河吗？
长夜已经不记得到了几更
长沙的远客，远隔千纪
即便迎着好些盏小灯
一层又一层的影子
把寻常物事簇拥成神圣的历史
可照向那玻璃釉
依旧还是青黄肤色
暗淡中更显出那笔深褐
是匠人刻意点出的
巨大的胎记
后记：长沙窑，唐代瓷器民窑，器物多诗文装饰。以上化用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夕夕多长夜，一一二更初。田心思远客，门口问贞夫。”均为长沙瓷器物上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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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三桃一木｜穿越玻璃境 原创｜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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