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一次翻看《查令十字街84号》,在那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跨越大西洋的等待让每一件事都显得无比神圣,充满了仪式感。弗兰克可以花了三年的时间去为海莲寻找一本书,海莲也可以为一本书等待三年。在现在看来,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是不可容忍的。现在我们网购,如果快递稍微晚了一点送到,我们都不由自主的会心生抱怨。但20年间,弗兰克和海莲就这样在找书和等书过程中,使得书籍变得弥足珍贵。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每一本书都让阅读成为一种神圣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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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物质充足,物流发达,互联网无孔不入。我们获取资源唾手可得,但是再也体会不到那种等待之后带来的惊喜。产品快速的更新换代,让我们难以对某个物件保持热情。随着物质的越来越多,每一件事情或物品新鲜劲很快过去,然后迅速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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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已经太久没有过仪式感这个感觉了,只有回到80年代那个物资稀缺的小山村,也许能再一次重温对生活炽烈的热爱和久违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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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获得一块糖果并非易事。乡里赶集的时候,奶奶会买一斤糖果,以满足我们小孩子对甜味的向往。那时都是散装糖果,没有漂亮的包装,过称后就用一张大纸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奶奶有一个大大的坛子,坛子下面装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生石灰,石灰上面垫了几层报纸。后来才知道坛子里面放生石灰是为了保持干燥,让放进坛子里面的食物能尽可能久保持不变质。小孩子要想得到一颗糖果,前提是必须满足大人的各种要求和条件,比如说考试到多少分,扯猪草,喂鸡等。每次得到糖果后,都是先用舌头舔了又舔,根本不舍得一下子放进口中,生怕这来之不易的甜味一下子消失不见。记忆中,那种甜味是渗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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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堂屋的墙壁上有一本手撕的黄历。每年最后几天,爷爷就会从集市上买回一本厚厚的黄历。年初的时候是厚厚的一本,每过一天,爷爷就会撕掉一页,直到一整本黄历被撕完,那也就意味着很快就会过年了。爷爷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去撕掉一页,然后仔细的阅读第二天的黄历。那时候觉得黄历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爷爷会依照这个小小的黄历来安排一年的农事。每次撕下一页,都显得特别庄重。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那不只是一本黄历,而是他们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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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发的压岁钱不是用红包包住的,而是用一小截红色宣纸包的。大年初一头一天晚上,爷爷会把一大张宣纸对折几次后,用小刀小心翼翼的裁剪成一条一条的红纸,然后把压岁钱对折,用纸条卷起来,在宣纸的末端用饭米粒涂抹均匀,然后粘起来。每次拿到压岁钱的时候,我们都会从侧面瞅一眼,根据看到的钱的颜色、厚度来判断大概有多少的压岁钱。每次的红包可能就是五块,十块,但是过完年后,我们会把一年收到的压岁钱弄得整整齐齐,规划着几十块钱在接下来一年中该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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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学的时候,用的草稿纸都是那种黄黄的用秸秆做成的纸。第一次舅舅送给我一沓打印用的A4纸。第一次把那洁白如雪,沉甸甸的纸张拿在手上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纸。那颜色、质感、顺滑带给我的惊讶不亚于发现一个新世界。感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纸张。如获至宝的纸张,哪里舍得用来打草稿,那一沓a4纸被好好的保护起来,只有要记录特别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一张。其实在现在看来,在A4纸上书写的体验并不是很好,但是那时候却能切切实实的让你感觉到书写的快乐,直到后来高中毕业都没有用完,纸张也从白色也变成了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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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领到新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包书皮。几张废旧的报纸,一把小刀,再用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本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课本包的严严实实,生怕有一点污渍把课本弄脏。为了便于区分,会在书皮上用钢笔庄重的写下大大的书名,然后反复描摹,让字体变粗,以便一眼就能辨认出是语文书还是数学书。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书皮可能已经满是污渍、破烂。但是打开包书皮,课本的封页依然是崭新的。最后会把用过的课本好好保存起来。到后来研究生毕业,没留下几本课本,反而是小学的课本保存的最为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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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年之中除了过年,想必过生日是每一个小孩最期待的一天了。这一天,奶奶会早早的起床,小心翼翼的从她那个保存鸡蛋的木桶中拿出四个鸡蛋,两个是水煮蛋,两个是荷包蛋。早餐的时候吃荷包蛋,另外两个水煮蛋包好放进书包,算是生日的犒劳。以前总是问奶奶为什么是两个水煮蛋和两个荷包蛋,奶奶说吃了两个蛋后,语文和数学考试都可以得一百分。虽然奶奶这个美好的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但是每年生日吃这几个鸡蛋的时候都是心怀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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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我们认真的对待每一件小事,用对生活的敬意,仪式感来装点生活,尽量让生活能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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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现在的自己,自从有了美团后,多久没有认真的做一顿饭了;
自从有了网店后,多久没有去书店逛逛,从琳琅满目的书架里面邂逅一本好书;
自从有了电话后,多久没有和曾经的老朋友见见面,来一次促膝长谈;
自从有了手机摄影后,多久没有去照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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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和科技的发达,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捷,同时也带给了我们各种各样的焦虑。我们是时候告诉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停下来看看我们来时的路。要相信生活不应该总是忙碌,放下手中的事,好好为家人做一顿饭,遇见亲情;好好的选一本好书,遇见另外一个世界;好好的来一次拜访,遇见曾经的自己;好好陪孩子包一次书皮,让孩子知道来之不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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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给生活一点仪式感,让生活不再单调,想必没有什么比学会认真生活更美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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