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他妈带着二胖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二胖捂着发红的腮帮子,二胖妈在村里是有名的不吃亏的主,儿子被打了这还了得,不问青红皂白,便开始数落秋华母亲,二胖并没有说秋华额头破了的事,貌似只是说自己被夏至打了,夏至被母亲好一顿打,大腿被拧的紫了好几块,还不敢说话,因为越说被打的会越重。二胖母亲看到夏至母亲下手也很重,便得意的离开了。秋华母亲回头抱着夏至母女俩哭了起来,穷人总是被欺负,不被尊重,这话在农村最为显著。
夏至疼弟弟,懂事,家里大小的活从来不让弟弟干,割草喂猪喂牛是每天必须的活,有时候下午还要烧火做饭,两个弟弟,一直是夏至看着。夏至不是怕母亲打自己,而是怕母亲生气,因为母亲一生气就容易吃不下饭,有时还会胃疼,这些夏至都看在眼里。
春月一直是个听话老实的孩子,从来不惹事,别人欺负他,也会忍者,所以父母很少因他操心。生活条件不好,春月身高跟秋华差不多,也很瘦,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就是帮姐姐干点家务活,倒是秋华,放学回家书包一扔便下河玩去了。
因为秋华的病,花光了家里的钱,粮食也卖没了,还欠了债。秋华父母只能多干点活还债,这债还的了,人情还不完,秋华父母总觉得欠人家的,即便还了的,心理还是觉得欠点什么,所以每逢家里有好吃的或者菜园子的瓜果熟了,都会让夏至给帮助过的人送点去。
有时候,秋华母亲心里憋了火,夏至若是因为一些琐事没做好,母亲便会把火撒到夏至身上,可消了气,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心里也难受,夏至除了忍受也别无他法,谁让自己在家是老大。秋华的调皮很不让家里省心,每次秋华犯了错,夏至也跟着倒霉挨打。那些年代的父母并不明白教育孩子,只是觉得打是最有效的方法。
秋华二年级的时候,非常想养条小狗,秋华老是用各种方法哭闹祈求,没办法了,秋华父亲弄了一车白菜,让秋华跟爷爷去集市上卖掉,这样用卖白菜的钱可以买条小狗,秋华高兴的一大早便跑去爷爷家里,跟爷爷去集市卖白菜,白菜卖光了,去买小狗,秋华挑了一只黑色的,别提多开心,坐在爷爷的三轮车里,抱着小狗,哼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回家了。
秋华每天回家喂小狗,写作业,吃饭逗小狗,别提多开心。二年级因为现在村里上,所以秋华每天中午回家吃饭,还得陪小狗玩一会。
一天,秋华回家,家里人都出去干活去了,母亲把钥匙放在奶奶家,秋华看家里锁着门,便去让奶奶给开门。秋华每次到大门口,小狗都会吱吱叫,这次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秋华感觉不对,当奶奶打开门秋华赶紧跑到屋里看小狗,他发现小狗眼睛发蓝,瑟瑟发抖,坏了,一定是病了,秋华一时间眼泪像滚珠一样落下,哭腔着问奶奶小狗是不是会死,奶奶见秋华如此哭闹,赶紧带着小狗去村里医务处打针施救,可于事无补,小狗还是死了。秋华整个下午在学校就没哭完,怕被同学看见,秋华跑到学校傍边的破屋子里哭了一个下午,傍晚才回家。(后来秋华回忆应该是小狗误吃了耗子药)
夏天河水清澈见底,沙滩上的沙子总是被中午的太阳晒的烫脚,春月带着秋华去河滩上捡鸟蛋,河鸥蛋,河鸥在沙滩上刨个坑便产蛋孵化,一窝四个蛋,有时候一下午能捡好几十个,回家给奶奶,奶奶说小孩子不能吃,会长苍蝇屎(就是雀斑)。所以小孩都不吃,爷爷年龄大,不怕脸上长苍蝇屎,所以成了爷爷的下酒菜。
秋华的童年便是在这河边长大,掏鸟窝,捉螃蟹,摸鱼,秋华最喜欢的还是找知了猴,知了未脱壳前,也就是蝉,5分钱一个,整个夏天傍晚天黑的时候找,那时候的一个夏天秋华跟哥哥差不多都能卖个5元左右,98年 ,对他俩来说这是相当大的收入了。
夏至初中念完的时候,春月上初一,秋华才上三年级。夏至念完初中便开始打工了,一开始年龄小,也不好找工作,便让亲戚给介绍到一家厂里上班,每周回家一趟,每月300块钱,发完工资便交给母亲。
姐姐陪伴秋华童年的时光过去了,秋华尽量多回忆一些关于姐姐的事情,可能回忆起来的,便都是欺负姐姐,或者因为自己姐姐被母亲打事情。秋华觉得自己童年很对不起姐姐,总是不尊重姐姐,只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发脾气给姐姐,姐姐都会原谅他,如果姐姐生气敢还手,秋华便告诉母亲姐姐欺负自己,母亲一定会说姐姐的不是。这些看起来泛黄的回忆,在今天看来是那么的后悔或者不知道珍惜,可时光不复,又怎能重新来过呢!
后来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每年才能回来一次,每月都会按时把钱汇给父母,在村里都夸姐姐是个好孩子,帮家里太多了,母亲有时候也会说,小时候对姐姐太不公平,可没等来得及疼,已经长大了,现在想疼也没法疼了,一年就回来几天,过了初五便回厂上班,平时也只能打个电话问候几句。
秋华上初一的时候,春月也初中念完了。春月不想继续上学,也想下来帮父母填补点家用钱,亲戚介绍去镇上修车当学徒,每月工资600元。春月听从父母的安排,便去了,修车老板觉得春月平时不多言,又听话,便对春月也还算不错,春月每周回家父母便会问一些干活怎么样啊,吃饭怎么样的问题,春月也是回应几声,说都很好。
秋华讹姐姐给买了个录音机,每天回家捣鼓磁带,听歌,或者听收音机。姐姐给买了几盘磁带,他自己不喜欢,当时就喜欢谢霆锋,头发都是留长发。
初二秋华开始学会抽烟,学人家潮流把头发额头上边染了一小撮黄,放学回家便用外层的头发盖一盖,生怕父母发现。可还是被父亲发现了,父亲看了半天问:你这头发怎么回事?秋华一时间支支吾吾没说清,秋华父亲大喝一声,你给我剪啦赶紧的!不学好是吧,跟个二流子是的,看我你腚痒痒了是吧!
青色的中学,伴随着非典毕业了,那一年全国闹非典,毕业典礼也没能开,合影留念,便各奔东西了。那些年的流行花园,那些年的情深深雨蒙蒙,那些年的古惑仔,那些年的大话西游,那些年嘴里哼着阿杜的歌,哼着周杰伦的歌,渐渐消失在生命的年轮里,成为回忆,那些青涩的初恋,手还没来得及牵,便很快模糊了曾经清晰的梦寐以求.........下一章 《出入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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