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最近听了一首歌曲毛不易和张绍刚的《等自己》，我感触很多，在自己30岁的现在，看看55岁的父亲，想起自己曾经的幼稚和反叛……

反叛/雏鹰飞离岛屿时的不甘/努力抹去轨迹/我的人生不需要拓你的模板

习惯/再没有深夜里的促膝长谈/你说了一千遍/我还是我还是不厌其烦

不安/浅草生长在雨季的湖畔/未来的不真实感/等不到你来给我答案

难堪/和你一样在深夜里加班/抓一把枸杞扔进杯里/人生原来只是/在画一个圆圈

父爱如山

                                                                       01  依靠

小的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父母都是铁路系统的普通职工，父母除了工作，其他全部心思都在照顾我。

我的记忆中，我们搬过三次家。

第一个房子的印象不太深刻了，那时我还很小，大概5岁前。

因为自己是女孩儿，爷爷奶奶不喜欢我，所以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外面租房子，工作之余兼顾照顾我。父亲当时的工作是“三班倒”，上完夜班顾不上休息，就要接替母亲来照顾我。

而我对这个房子印象最深的是那盏红色的床头灯。小的时候，我身体比较虚弱，经常发烧。模糊的记忆里，那盏床头灯亮着，父母在昏暗的灯光下，安静的深夜里，轻声唤醒我，给我喂药。

有一次，父亲实在太累了，喂完药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深夜，就听见房门被锤的咚咚响，把父母和我三个人都吓得惊醒，忙问是谁在门外。

房东先生气势汹汹地在外面大喊道：“你们一家在干什么。为什么睡觉不关灯，租房时没让你们掏水电费钱是因为可怜你们，你们就这么浪费吗？啊！还不快关了！”我们一家三口都惊醒了，父亲赶紧把灯关了，心有余悸地还悄悄听着门外的动静。

房东趿拉着拖鞋走去厕所，嘴里还嘟囔着：“要不是因为没有分开安装水表电表，我也不会给你们这占便宜的机会。真的是又穷又占便宜！哼。”

父亲怕吓着我，轻轻拍拍我，而我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从此，这个床头红灯给我的印象多了一份胆怯的氛围，少了一份暖暖的感觉。

                                                                02  第一次送礼物

每年的正月十三是父亲的生日，小学一年级的那一年寒假，我特别想给父亲买一份生日礼物，虽然零花钱不多，我悄悄攒了一个学期，心想着给父亲买一套“温暖牌”内衣。

至今，我还记得，当时我拿着超市买的礼物，一路飞奔回家。在路上，我一直在想父亲的反应，我又如何应对。我设计了很多场景，或许他会淡淡地说一句，谢谢俺家闺女？或许他会羞涩地说，我爱你？那这样的话我要如何回答呢？“不谢不谢”或者“爸爸我也爱你!”

结果父亲的反应证明我确实想太多了，他没有说谢谢我，他没有抱我说爱我；他就笑着，一直露着牙齿的咧嘴笑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好，好啊。我喘着气还有点小失望呢！这第一次送礼物的过程峰回路转的，不过我很感谢我的父亲，让我初次尝到与人分享的快乐。

父爱如山

                                                                  03   小型成人礼

这一次我们一家三口搬进了18平米的单间公寓，一层楼十几户，大家共用一间厕所，共用一个厨房。家中摆放的家具至今都记忆清晰，一边是沙发挨着一张床，另一边是衣柜、桌子和电视机排成一排。我写作业的地方就是父亲自制的一块椭圆形的三合板放在床上，可灵活拆卸，可变换位置。

我在这间公寓型房子里度过了小学。家里虽小，但是充满了各种欢笑。记忆里吃饭的时候，总是有爸爸的肩膀揽着我，护着我；有时候在沙发上玩耍，还可以跟父亲玩玩闹闹，甚至还把脚翘在他身上。

九七年的九月，我开学上小学三年级，父亲很认真的跟我说了句：“从今天起你就开始上三年纪了，已经9岁的大孩子了，以后所有的功课和作业你要自己承担来搞定。如果老师问起你哪一项作业没有做，你要自己来负责；如果需要我帮忙来检查作业，检查背诵，我当然乐意。但你的学业全程要以你为主了。”

听了这些话，我其实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父亲。我认真的点点头，像接受成人礼一样，对自己说：我要靠自己。后续的学业，我跟父亲达成了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他绝对信任，我绝对自觉。

                                                                      04   长大了

我一直对父亲有着依赖感，我出省上大学的第一个月，我很不习惯，我经常给他打电话问他意见，例如我要不要参加学生会的竞选，如何去选择那些社团，要不要去做个兼职等等，类似的问题我都会打电话去问他的意见，父亲不善言辞，没有办法可以像歌词的描写那样，对我讲些什么，他就简单说一句：你自己决定就好。

这一个月就是我成长的契机，我还是那个想在爸爸怀抱里撒娇的宝宝，可父亲想让我独立了。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要学会成长，学会独立。父亲的信任给了我机会，我学会了做决定，学会了适应独立生活。

在我长大的记忆里，父亲最常说的一句是：女儿，你自己看着办，爸爸相信我。这些放手让我学会了在陌生城市里坚强。

慢慢地，我又对父亲有了一些不理解。不理解他为什么一辈子呆在那个小城市，不理解他为什么干了一辈子的苦力而放弃其他机会。我跟父亲的沟通越来越少，因为我担心跟他讲不通，他的眼界影响了我的判断。就像歌词里说的：我的人生不需要拓你的模板，我等不到你来给我答案。我再也不是那个依偎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小乖乖了。

                                                                        结语

要反叛/成长就是和全世界为难/你的成人礼/我和十八岁的自己把酒言欢

要习惯/孤独是每个人的伙伴/握紧手里的剑柄/翻山越岭高声呐喊

别不安/没有人看得清未来的幽暗/谁都会被绊倒/站起来的人/才能品尝胜利的回甘

别难堪/时间不会对任何人傲慢/你也会成为父亲/这只是冒险旅程里第一道关

在自己即将30岁的今天，我写下这篇《父爱如山》，过去发生的场景都清晰地收藏在我心里那个安静的地方，这首《等自己》让我把浮灰抹去，去静静聆听父亲的谆谆教诲。

因为有一天我也成为母亲，我也会经历父亲所感受的，我希望能成为如我父亲般慈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