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江水平

——大墟古镇

大墟，网上、地图上能够看到的写法都是“大圩”，其实镇子的城楼上写的是“大墟”，老东西确实有一些，就是我看不出是真的旧东西，还是仿的。清咸丰六年记述码头使用规定的石碑、清光绪年始建的万寿桥（包括记录捐赠、建造事件的记事碑），还有银行票号、当铺、布坊，一些老城门楼子、匾额。可惜镇子的服务意识太差，只有一家布坊可以参观，四点半也就关了，正在参观的游人被撵出来，待我转一圈回到布坊，那看铺子的女孩和一个男人坐在里边聊天，就是这样也不让人参观。镇子上最新的建筑是幼儿园（这点还不错），村委会占据着古建，也参观不了。问了个村民，说是下午都不开，这样的话就不要对外推广好了，只有这么一个古镇不收门票，还什么都看不了。我只好隔着栅栏拍几张照片。

整个镇子其实只有一条主街，我逛了一个来回，窄巷两边低矮的老房子，木质结构的老房子散发着一股朽木发霉的味道。老房子多是两层，下层前门开在街上，进门就是厅堂，厨房大概在后头，漓江边的人家后门正对着江水。现在是枯水期，水线距离房子很远。

镇上似乎没有多少人住着，几个中年人撮在一起打牌，有老婆婆在晒太阳。几家门前在晾晒冬衣，我在一户人家的电视影像里看到李修贤；另一户人家开着的房门内，低矮的厅堂里，一张破旧的床上堆满杂物，一个瘦弱的老人躺在床上大概是睡着了，看到她我想到了我那同样苍老了的妈妈。

主街挺长，且只有一条，这样看来镇子就不算大了。看来依旧是逐水而居，连镇子的分布都是沿着江岸边的。但是诊所倒有好几家，一家门前雨搭顶上居然宿了一窝燕子。镇上的动物好可爱，进镇子的小路边，一只狗狗旁若无人地蜷缩在家门前。而主街上的一只芦花母鸡，右腿上拴着一只旧拖鞋，是怕它跑掉吗？

镇子的一头爬上慢坡，居然躺着一条废弃的铁路，沿着铁路向村里走，一只狗狗好奇的盯着我看，我举起相机要拍它时，它就快速转身跑掉了。再向下走，老车站居然还在。原来，这里也曾经可以坐着火车去远方的。

镇子另一端的尽头，远望过去，镇子上的房子顺着江岸走势排布开来，夕阳笼罩着漓江边这座小镇。江岸边，鹅卵石和晒干的水葫芦裸露在滩涂上，过了枯水季节，不知道这些水葫芦还能不能活过来。马儿在夕阳下的漓江边悠闲地吃着草，江水静静地流淌。好想这一刻时光就静止下来，永远凝固。想起那首刘禹锡的《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岸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也许再也听不到这样的乐府民歌，它们已永久止步于老旧的时光里……

2015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