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培训结束后,新装置的施工也近尾声,各路人马陆陆续续都进入了现场:有调试设备的,有跑流程的,有练习操作的,吹扫、装触媒、灌液、探伤、化验取样等都忙得不可开交,像打仗一样。
其实氮肥的制造原理很简单,其有效成分是氨(NH3),由氮气(N)和氢气(H)经过高温高压合成而得。
氮气来源于地球表面的大气层,可将空气冷冻成液态后,通过逐级挥发、分离获取,这个过程也出产氧气。
氢气来源于煤、石油、天然气等,先把这些炭氢化合物高温裂解,再经过脱碳、净化即可得到。
由于高温、高压等条件的苛刻,加上付反应也多,所以实施过程非常复杂:有近万条长短、粗细、材质不同的管线,仪表、阀门、换热器、反应釜、吸收塔、储罐等静设备不计其数,还有各种液泵、压缩机等数不胜数。
氮肥生产的难点主要在氨的合成,当时这套设备进口成份较多,总价值超30亿。
厂里有一个合成氨车间,下设裂解、净化、合成三个工段。
试车期间我主要在净化,负责工艺部分,与另一位设备工程师共同协助工段长工作,三人同在一间办公室。
净化的任务能是:把前段送过来的裂解混合气,通过吸收塔脱碳,将氢气提纯到一定纯度后,再供给后序进行合成。
吸脱的碳氧化气送到尿素车间,与氨反应再做成尿素;洗涤液是进口的,它的再生另成一个系统,也是净化工作的重点。
我的具体任务是色标,把全车间的各种管线、阀门、设备等都标上号;一方面为跑流程的学员提供方便,另一方面负责纠正施工单位的安装错误。
设备工程师名叫肖钢,他的任务是负责各种设备的安全运行;不少设备需要进去检查,一个螺丝都不能松动,一点杂物也不许残留,缺人的时候,我还给他当监护,几十米的高塔照样往上爬、朝里钻,挺辛苦的。
工段长姓赖,叫赖新华,本科毕业,比那些新操作工来厂早些,在一化干过,二合的仿真开车每次都是第一个先过关,业务上很自信;除要熟悉、掌握我们俩的工作内容外,他还要会各种设备、阀门的开启和关停操作程序,指挥本工段的操作工连动,把各种设备协调运转起来。
可以看出,我们两位工程师虽年龄大、资格老,但都是配角,做的是协助工作,一但装置正常运行,是要退出来的;而赖工长不但要能把设备开启,还要负责长期、平稳运行,他是真正的主角。
小伙子能力无可挑剔,被认为是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通常有本事的人也都有个性,他给人的感觉有点阴阳怪气,还耍小心眼:有些资料自己藏起来,连我们都不给看,好像怕人篡位、抢饭碗似的。
我们从大局考虑,也不在小事上跟他计较,照样踏踏实实地干份内的工作,只希望大家携手共同把本工段搞好,不要影响总体试车进度。
那段时间,我们都吃住在厂里,没特殊情况不允许回家,休息也不论点,随时遇到什么问题,立马就要到现场处理。
有一天我把几件脏衣服拿回家换洗,听爱人说:“晚上有人往家打骚扰电话,说得很肉麻,知道你不在家,像是你们单位的同事。”
我听后没怎么在意,还以为谁在开玩笑。
肖工与我办公桌对面,两人年龄相仿,他是石化的老人了;那天就俩人在,我给他说了半夜三更往家打骚扰电话的事。
他一听示意我小声点,说他家里也接到过类似电话,其他被骚扰的人家还有不少,已经反映到领导那里了。
事后我才知道,领导对这个问题很重视,把它定性为搞破坏,下决心一定要把此人抓住,报了案。
说搞破坏也不算过分,当时全厂的中心任务就是试车,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分昼夜地加班;干这种龌龊事,明摆着就是添堵、捣乱,领导肯定生气。
公安局一介入,很快就查清电话是来自厂区新工地。
试车现场安装了很多临时工作电话,室外装置旁边有,好多工房也有,人多的地方有,晚上有些没人的地方也有;不方便接电话的岗位,还都配了对讲机。
便衣侦查很快锁定了两部夜间没人、那流氓屡用的电话,并在暗中布置了警力,准备收网逮捕。
办公室里每人给一张临时床铺,既是工作场所也是休息的地方,作息时间也不统一,都是根据实情自己决定的。
那晚我和肖工12点多就睡下了,赖新华通常都休息得很晚,当天也是如此,不过那夜到天亮也没有见他回来。
第二天一早,主任把一位新段长带到我们办公室上班,并简单地说明一下情况。
其实那打骚扰电话的流氓就是赖新华,昨晚在作案时被警察当场抓个正着,审问时全部都做了交代。
不仅如此,在他家里还搜出来偷盗的大哥大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物品,直接被带走、判刑、开除了职工队伍。
关于德与才的关系,研究人员对几种可能组合进行了比较,把各自可能对社会造成的收益和产生的危害进行叠加,得到的绝对效益大小顺序是:有德有才>有德无才>无德无才>无德有才。
德才兼备最好,但无德无才也不算最差;可见:德没了,才就变成了负能量或令人担忧、害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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