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了这本书,已经忘记是谁推荐的了,只记得在书架躺了很久,终于在最近花一天时间看完了。
故事的主人公叫查理——一个智力缺陷的成年人,偶然间他得到一个手术的机会,可以使他提高智商、最终成为一个正常人,这项手术已经在一只名为“阿尔吉侬”的小白鼠身上进行了实验,效果显著,查理在强烈的变聪明的愿望驱使下,选择了接受手术。
整本书都是查理在手术前后写下的日记,它们被取名为“进步报告”。仅从书面而非内容上,查理的变化就可以被非常直观地体现出来——最开始的一部分几乎满篇错别字和语法错误,标点符号被乱用,后来他慢慢学会了正确书写、遣词造句,以及使用标点,到最后,却又一点一点变回最初的样子。
他蠢笨又善良,可他太想变聪明了。一直以来,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遇见阿尔吉侬的时候,似乎终于找到了同类,把它当作惺惺相惜的伙伴。他知道,阿尔吉侬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命运,可让人惋惜又无力的是,在生命的最高光时刻,他从阿尔吉侬身上,窥探到了自己的结局。
身为一个太过敏感的人,在看到查理的智力飞速提升的时候就隐隐感到不安,因为一直都了解也一直会担心,来得越是猛烈,失去得就越是彻底。他从对几位教授、医生和老师的仰视,到彼此可以正常交流,再到觉得所有人都愚昧至极,头脑的觉醒给他带来的冲击太过迅速也太过强烈,心理发生的变化更是天翻地覆。他记起了儿时的痛苦经历,发现原来所谓的的“好朋友”都在欺负他,看清了生活原本的丑陋模样,甚至与纪尼安小姐产生了爱情,而到最后连爱情都变得畸形。
于是我想,如果从未了解过,是不是也就没有了痛苦?后来终于意识到查理的最终命运,我不知道该觉得惋惜还是庆幸,或许变回原本的样子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可他还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持当下的状态,在知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后,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对伯特说的一段话很触动我,大概悲情的克制最动人。
“我们并不属于相同层级。我在往上攀升时经过你的楼层,现在我在下降途中再次经过,但我想我不会再搭这部升降梯。所以,此时此刻就让我们相互道别。”
后来我问自己,如果我是查理呢?那一瞬间发现,原来我就是查理,或者准确地说,我们都是变不回去的查理。到现在我都记得第一次看到外面世界时的挣扎,那整整一个月,没有新鲜与喜悦,只有痛苦,有人告诉我那是成长的阵痛,可其实我只感到痛。在没看到过的时候,我想我是开心的,可人总是贪婪,总会想要更多,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与能力,只是看过就很难再回去。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查理是幸运的,他可以回到从前——虽然他没得选——可你我所经历的一切与想法的变化,都已经不可逆了。
有时候我会希望自己从未看过这世界的样子,或许那样我会过得很好,有时又觉得真好,至少我见到过。我问自己,如果有一个按钮,按下去能让我忘掉现在的一切,回到原本的更开心一些的生活,我愿意去按吗?我犹豫了。当然我也很清楚,外面还有更大的、我无法去看到的世界,所以,或许我已经足够幸福。
前段时间赵英俊的过世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其实我对他并不了解,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只觉得震惊和惋惜,毕竟每天都在有那么多人离去。可第二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他留下的最后一篇小作文,被一句话直击心房,当时我正在办公室午休,瞬间泪目,奔去厕所。
“但是真舍不得啊!我太爱这个世界了。”
图源赵英俊微博 @赵英俊是潇洒哥我太爱这个世界了,我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我太舍不得了,我舍不得爱的人。
我太爱这个世界了,我不想回去,不管是回到原本的我配得上的生活,还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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