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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读过的书:书中经典的读书片段

那些年读过的书:书中经典的读书片段

作者: 如来乐了 | 来源:发表于2019-04-10 22:16 被阅读5次

    一个漂亮的妈妈拿五百块钱给自己漂亮的女儿,问她要买衣服、娃娃还是书,女儿衣服不考虑,娃娃有点想,最后还是坚定的要书,妈妈很高兴。

    为什么成人读书越来越少的社会,看到自己的孩子爱读书还是那么高兴呢?表面上看一个女孩会打扮,会玩,似乎是这个娱乐时代更实用重要的事,爱读书有什么用呢?

    功利的社会读书是为了在实际生活中获得益处,但读书往往不能解决获取好处的问题,工具书专业书除外,一般人的读书顶多就是与有趣的人对话,或是让人沉浸在一种无边无际的想象之中感受不同的人生。 如果说人生苦短,用精神上的丰富对抗肉体上的孤寂,这样的等式不知能不能够成立。

    于是,我给了一个答案,用书来拒绝诱惑。

    读书的场景也是很多书中经常描绘到的,对很多爱读书的人来说都有非同一般的印记,我找几个印象深的情景再次回味一下。

    在高大、油漆剥落的廊柱间,我看到一美丽少女坐以汉白玉石台上看书,悬在空中的两条长腿互相勾着脚,一翘一翘。她一手棒书,一手从放在身旁的一个袋袋中抓瓜子磕,吐出的皮儿拢成一堆,嘴里哼着歌,间或翻一页书,悠闲自在,楚楚动人。我悄悄走到她身后,踮脚看那本使她入迷的书。是一本很深奥的文艺理论著作,我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正要转身走开,忽听女孩说:

    “看不懂吧。”她仰起脸,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脸红了,感到不知所措,因为我还会脸红。片刻,我镇静下来,说:“就是学生,这会儿在公司看书也有点装模作样。”“我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你瞧,我看了多少。”

    她快速地把看过一页数捻了一遍,我捏捏那厚厚的一迭,联想到书的内容,怀疑地问:“你看这么快”

    “我也看不懂呗,就看得快。”

    我们都笑了。

    ——王朔《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点评:

    一个姑娘坐在石台上,边嗑瓜子,边看书,是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像。在八十年代没有太多娱乐时,人们不像现在把大量的精力浪费在刷朋友圈发信息上,于是茬琴茬书成为当时部分年轻人生活的一部分,许多在现在来无人问津的砖头一样的大厚书,在当时都成为争相阅读的流行。

    那一年城里中国书店开了一家机关服务部,供应外文旧书。我拿了我妈搞来的介绍信和我爸爸的钱混进去,发现里面应有尽有。有好多过去的书全在扉页上题了字、盖了印章。其中很多人已经死了,还有好多人不知去向。站在高高的书架下面,我觉得自己像盗墓贼一样。我记得有几千本书上盖着“志摩藏书”的字样——曾几何时,有过很多徐志摩那样的人,在荒漠上用这些书筑起孤城。如今城已破,人已亡,真叫人有不胜欷歔之情!

    我在知青点看了一冬天的书。躺在热炕上,看到头疼时,就看看窗玻璃上的冰花。这时小转铃就凑上来说:王二,讲讲呀!她翻着字典慢慢看,一天也看不了几页。

    我从小受家传的二手洋奴教育,英文相当不赖,所以能有阅读的乐趣,但是我只颠三倒四乱讲几句,又埋头读书。天黑以后,像狗一样趴在炕上,煤油灯炙黄了头发。到头皮发紧,眼皮发沉时,我才说:“铃子,咱们得睡了。”但是自己还在看书,影影绰绰觉得小转铃在身边忙碌,收拾东西,还从我身上剥衣服。最后她吹熄了灯,我才发觉自己精赤条条躺在被窝里。

    我在黑暗里给小转铃讲自己刚看的书,因为兴奋和疲惫,虚火上升。小转铃对我做了必要的措施,嘴里还催促着:“讲。后来呢?”

    等到开始干时她不说话了,刚刚结束,她又说:“后来呢?”

    这真叫岂有此理!我说:“喂,你这么讲像话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后来呢?”

    “后来还没看到。我还得点起灯来再看!”

    “你别看了!你现在虚得很,我能觉出来,好好睡一觉吧。”

                           ——王小波《三十而立》

    点评:

    年轻时看此处会羡慕嫉妒恨,身边为何没有小转铃?现在再看会被一种巨大的孤独感覆盖。王小波写到读书的时候很多,这段把对读书的饥渴写到了极致,人总是处在越缺乏什么越珍惜什么越拥有什么越不在乎什么的恶性循环中,在文革中没书可看的年代,读书对某些人来说反而成为抵抗荒诞世界的孤城。

           不当这领袖曹哥只想着杀鸭子,当着当着,似乎找到了另一种感觉。曹哥眼睛没坏之前,读书用功着呢,读着读着,也胸有大志。读《史记》,觉得自己像张良;读《三国志》,觉得自己像孔明;读《水浒》,觉得自己像吴用,吴用也是个乡村教员。书读罢,又掩卷叹息,怪自己生不逢时,大专毕业,只在学校教些顽皮孩子;讲课他们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后来又到集贸市场卖鱼,也是无人说话,才养八哥。还多亏与人打架,来到北京,杀着鸭子,入了盗窃团伙,使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生在乱世,成就不了一番大业,只好和些小毛贼,比划着去取另一番天地。贼们偷的是钱,曹哥领导他们却不仅为钱。同是眼前一片模糊,曹哥与刘跃进的舅舅牛得草的区别是,牛得草当年走到街上,熟人敢上去抹他的脖子;曹哥走在街上,不说前呼后拥,起码有几个小弟兄替他看路。每天卖完鸭子,曹哥也与一帮小弟兄推推麻将。曹哥眼神不济,摸一张牌,要凑到眼睛上看半天。如换别处别人,同桌三个人早急了,这里的人不急,还抢着说:    “曹哥,不急。”

    或者:

     “曹哥,我这儿缺三条,千万别打三条。”

    曹哥能有今天,说起来也因为一只八哥。尘埃落定,曹哥又养了一只八哥。为了不让八哥学坏,这回曹哥教了八哥几句话后,就用蜡将八哥的耳朵封上了,关进笼子。所以这只八哥只会说,不会听。八哥见人打招呼,永远只是三句话。一、“有话好说”,二、“和为贵”,三、“都不容易”。

    曹哥早年毛笔字写得好,又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鸭棚左右墙上:

    一灯能除千年暗

    一智能破万年愚

    众小偷看了,不明白是啥意思。没人说好,但也没人说不好,就在那里挂着。

                 ——刘震云《我叫刘跃进》

    点评:

    自杜月笙以降,黑社会流氓头子的形象不再是满脸横肉,也要读读书,也不光是打打杀杀,也讲讲“有话好说”、“和为贵”、“都不容易”。当然读书并是不让他们真善良了,这所谓读书的背后,仍会有“拿伊做特”的凶狠残忍。

    当然,所有的沮丧都是暂时的。李唯就告诉我一个地方,在那儿可以忘掉一切,我跟他来到了他们家。

    ……

    我们边喝边聊。起初谈的是围棋,不久,谈起了书,叫我吃惊的是,李唯看过的书多得惊人,他问我:"看过《王家大道》吗?"

    我摇摇头。

    李唯看也不看我:"读法国小说就应当读读马尔罗。他在法国文坛上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王蒙,当然,不看也行,可你无论如何也得看看布陶的《时间的运用》,写的好极了,好极了。其实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丫抄的是普鲁斯特和乔伊斯,那俩人才真了不起……唉,你看过谁的?"

    "没看过谁的。"

    "福楼拜、纪德,萨特,加缪。莫里亚克、都德、巴尔扎克,梅里美、龚古尔,缪塞,左拉……这些都没看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越听他说越没信心,仿佛我没看过这些书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老实说,我有点自惭形秽,因为他正用一种不太在意的神色看着我,颇有藐视之意,抽空还喝了几口啤酒。

    我说:"我看过乔治桑的小说,不知她是不是法国作家?"

    他把目光收拢,瞟了我一眼,又离开了。

    我又说出几个名字, 但明显他已不在听,目光也投向不远处正在播出MTV的黑白电视机,神态若有所思,口中念念有词,我听到他喃喃他说:"乔治桑,乔治桑……这个大喇……"就像他们以前有过一腿似的。

    第二天下课后,我又和他来到他那儿,我们撬开锁走进去,里面是一排排,一架架的书,几乎全是小说,也不知有多少本。

    李唯向我推荐了至少100本书, 直到我拿不动为止,从此,我没事时就看李唯的书,看书时,我果真忘掉了一切。

                 ——石康《晃晃悠悠》

    点评:

    大学期间《晃晃悠悠》是一本全宿舍传着看看烂的书,福楼拜、纪德、萨特、加缪、莫里亚克、都德、巴尔扎克,梅里美、龚古尔、缪塞、左拉……这一串名字也是当年我在各个书店追逐的名字,一个读过书的青春是能抵抗寂寞的,人到中年沦为LOSER也只有这一点点好显摆的了。

    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了的书。这个店子从未有人把书打开放在桌上。在特丽莎的眼里,那些书是友谊默契的象征。她也爱读书,她只有一件武器来与这个包围着她的恶浊世界相对抗:从市图书馆借来的书,首先又是小说。她读了大量小说,从菲尔丁到托马斯.曼。这些书不仅提供了一种能使她摆脱无聊生活的虚幻可能性,作为一种物体,它们还有着另一种意义:她喜欢腋下夹一本书在街上走。这与一百年前花花公子们的华美手杖一样有意义,使她与其他人区别开来。

    所以,那个唤她的人是陌生者同时又是个与她有友谊默契的人。他唤她的声音是和善的,于是,特丽莎感到她的灵魂从血管里和毛孔里冲出体外,向他展示开来。

    ……

    托马斯出现在餐馆里的特丽莎面前是绝对偶然的。他坐在那儿,展卷读书,突然接头看见了她,微笑着说:“请来一杯白兰地。”

    那一刻,收音机碰巧在放音乐。她去柜台后面倒白兰地,顺手将音量调大了一些。她听出是贝多芬。

    ……

    他把她唤转来付酒钱,合上书。她想问问他读的什么书。“你能把酒钱记在我帐上吗?”他问。

    “可以的。”她问,“你住几号房间?”

    他把钥匙给她看,钥匙系在一个木牌子上,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六宇。“怪了,”她说,“六。”

    “有什么奇怪的?”他问。

    她突然记取父母离婚前任在布拉格的房子也是六号,可她回答说:“你住在六号房,而我的班六点钟完。”

    “行,我的火车七点开。”陌生人说。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点评:有时书就是一种暗号,像“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一样,对上了就是找到了自己人。这是一个因书约炮的经典案例,热爱读书和自由又热爱性生活的小乡村里的女招待特丽莎和从布拉格而来的托马斯对上了暗号,于是摆脱了陈旧麻木的乡村生活,走进了他的生命,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

    人生苦短,一切都是死亡前的游戏,或许书能让人在奔向死亡的道路上从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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