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边志伟
春节返穗已是晚上九点,夜色中,我站在路边树影下等车。
我的眼前很闹,我的身后很静,川流不息的汽车和缓步踽行的路人映射着各自的光影,一次又一次地将我遗落。
最终,我在一阵短暂的寂静中上了车。
我靠在座位上,头侧向一边,似睡非睡。
车窗外的呼啸声来了一阵又走了一阵,车灯在我的脸上滑过扭曲的轮廓,城市的声音和面影在喧闹与寂静、明亮与昏暗的时空交错中渐行渐远。
寂寞的海关大道上只有我下车的身影,树叶落在了我的行李箱上。
我长吁了一口气。
嗒嗒嗒的箱轮声惊醒了门卫的美梦。
收起拉杆,提着箱子,在黑暗中凭着感觉一口气上了六楼。
放下行李,简单收拾过后,整个人像一张浸了水的报纸,瘫睡在床上。
第二天六点半,跟随着闹钟的节奏准时起床。如厕,刷牙,洗脸,洗头,穿衣,系领带,戴眼镜,出门。
晨风中,发丝在额前摆动,树叶在眼前轻舞,玻璃门上映着我的身型。
我对自己说:“穿上制服的你真的很帅!”
傍晚,脱下制服,换上便装,准备去散步。
海关大道上的树叶和灰尘在傍晚达到了顶点,漫天尘土嗔恼的不只是我,恐怕还有布满尘埃、分不清面影的树叶。
摸了摸口袋,忘了带耳机。倚岩寺的唱经声也已经停息。咆哮的发动机声让我加快了步伐。这短暂的两百米,时常逼得我以一种逃世的姿态去面对它。
转角步入同样嘈杂的港口大道,车流与我擦身而过。我进店买了瓶饮料,出门站在拐角,两眼望向远方,久久没有移步。
“新年好!”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向我问好。
“新年好!”又一声。
我回过神开始搜寻声音的方向。
“新年好!”身侧两米处一个摩的师傅跨在摩托车上正在冲我微笑。
“是你向我问好吗?”我问。
“是,你不记得我了,我可记得你,你坐过一次我的车!”
我呆呆地看着他,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这张面孔。他始终微笑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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