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惊魂》第一部于2004年上映。第一次看的时候非(吓)常(得)震(不)撼(轻)。
最恶心、最可怕的是第四部。电影开头,表演解剖约翰(托宾·贝尔饰)尸体。验尸官从容不迫地开膛破肚,惨白明亮的手术室中,能清晰听见手术刀划破皮肤的嘶嘶声,随后,敲脑壳,开胸腔,称心脏,取胃肠,令人毛骨悚然,以至于数次按下暂停键。
后来,看过《电锯惊魂》的幕后花絮,各种尸体模型摆了一堆,很假,可拍出来吓死人,属于小成本大制作的典范。
人活着多半不知感激。
“Most people are so ungrateful to be alive”贯穿《电锯惊魂》系列始终。
感激什么呢。
每日清晨一炷香,谢天谢地谢三光。
所求处处田禾热,惟愿人人寿命长。
国有贤臣安社稷,家无逆子恼爹娘。
四方平静干戈息,我若贫时也不妨。
邵雍写《训世孝弟诗十一首其一》来表达人应感激三光(日、月、星),祈求国泰民安,充分反映诗人浓厚的家国情怀,何等样人。
念念不忘《水浒传》中的一首打油诗:
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
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牧童拾得旧刀枪”,刀枪入库,铸剑为犁,天地间,唯有牧童悠然放牧,画面令人安详。
和平日子是美好的。可是,承平日久,人心思动。“洪福享完思净土,枯禅坐尽望丰隆”,人心没有满足,到最后必然发展成“蛇吞象”,属于典型“ungrateful”示例。
《电锯惊魂》中也比比皆是:偷情的医生,偷窥的流民,瘾君子,自残者。只有对比,才有幸福,才有短暂的满足。人也只有到了求生时刻,才会切身意识到生命的宝贵,这也是所谓的“向死而生”。如果生命能够从后往前过,会不会让人更珍惜眼前的美妙时刻。
活着的条件。
活着,需要什么。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从吃穿住行角度看,颜回活得已经不错。有吃有喝,有住有行,基本生存完全满足。要知道现在许多大城市年轻人连“陋巷”都快租不起了。
“贤哉回也”,孔子还称赞了回回两遍。
为何?
关键是“回”也不改其乐。没有大鱼大肉,没有宝马别墅,照样该怎样就怎样。
现在看来,就是不求上进。
一个中国学生观察日本年轻人的状态,欲望之低令他震惊:不买车,不买房,不结婚,低消费,简称“三不一低”。
经济学家大前研一把这些“向内,向下,向后”的35岁以下的人组成的日本社会称为“低欲望社会”。
有人说,这一代人出生于日本泡沫经济的顶点及破灭之后,其行为、思想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解忧杂货店》的背景也发生于日本泡沫破裂前后。
当然,我多么希望像武藤晴美一样也能得到来自三十二年后的科技、经济形势指南:现在开始,什么时候买房,什么时候炒股,什么时候开公司,或者简单一点,能在2015年之前告诉我:沪指5178点前,务必撤离。
感同身受。
普鲁斯特说,未浸透体验的生命,等于白活。
一般说,没有体验过,却能感同身受,不太可能。每次一生病,你就蔫。病好了,就高兴。生病是对你个人的教育,告诉你要善待自己。看到别人做手术,你也可能会感觉很痛苦,但绝不会到切肤程度,顶多觉得很可怜。
看过一个试验,人总是容易对自己受到的伤害加以放大。用同样的力打对方,两个人都认为对方用力过猛。人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
我真的理解你,但恰恰表明,你确切不真的理解。
想生存下去?
“I Want To Play A Game”。
谁来守护正义。
近代革命以来的天翻地覆,使得很少人再相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也不太相信报应,或者不相信报应来得太快。
天下熙熙攘攘,许多人沉浸于“七宗罪”的堕落与快乐中洋洋自得。
《中国思想史十讲》曾讲到,大多数文明以宗教和法律作为政治及社会制度的正当性根据,而法律背后的根据是正义。
那么,如果只依靠宗教和法律,社会无法实现正义呢?
《BORDER》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由于一次事故,刑警石川奇迹般得到与鬼魂对话的能力,帮助他查明很多犯罪真相。但是最后,当一切救济手段均失效时,他“Make A Choice”,选择杀掉坏人以守护心中的正义。
而天堂与地狱也只是一线之隔。
屠龙少年最终变成恶龙。
约翰则不一样,设计游戏,制定规则,激发“ungrateful”之人的求生欲望,最渴望活着的人才可能最终胜出。
既救赎了过往罪恶,也开启了新生之门。
用心良苦,莫之为甚。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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