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棵树

作者: Madridista8 | 来源:发表于2019-01-08 13:30 被阅读18次

世间,那么多树,几棵是能让你提起笔的?

有那么一棵树

大漠深处,有胡杨,迎着西风傲然挺立;长城下,黄河边,有随风而逝的槐树叶;浩荡的大江,柔柳拂过……

也许,它真的是太平凡了。不成形的树枝,枯了的、发黄的叶子埋在土里。不知多少岁月,背就这样驼着,多年的风雨,更让它弱不禁风,似乎再经受一滴雨水,它都会彻底垮掉。风吹雨淋,它真的不愿经历也不能再经历了,我怕它明天一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其实,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树——它的样子,还是一棵树的样子吗?这,还能叫做一棵树吗?

谁也不知道,它是何年何月何日来到这个荒芜之地的。也许这里曾经绿草如茵呢?谁也说不准。毕竟,一个又一个年头,它一直都挺立在长江边,长江水流过它的身旁,彼此间却没有任何的言语。他的存在,似乎破坏了一切,这儿的一切都变得不协调了。

看着它那消瘦的身影,我释然了——它也是“老兵”。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经历了太多变故,遭受了太多炮火,却仍巍然于此。

它也曾有过青春,有过欢笑,有过得意。它也曾是一棵年轻的树,健康、充满活力。无奈,平常的寒冬,却有一群士兵闯入,打破了平静。无助的江面,阵阵波澜被炮声激起。狂风中,一队又一队高挂着“旭日旗”的士兵,粗鲁地踢了这棵树几脚。它哪里受得了?一片片叶子极不情愿地落到冰冷的江水中,随着水流远去,永远离开了寒风。

有那么一棵树

城门被士兵粗鲁地撞开,老树的叶子都坠入了水中。从前,还没有这棵树时,也有炮火落在这里。不过那时,被挂上的,不是“旭日旗”而是“米字旗”。留下的,还不是尸体布满的孤城。

寒冬,寒风,这棵树仍是刚刚的那棵树,身体却已经开始倾斜。入侵者露出自己的尖牙,拿起刀枪,一举一放。欲望,不只是土地,还有这儿的一切。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响起的只有哀嚎声。这棵树不忍看这一切,它也想反抗,可它不能,它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只能孤然倚在江岸,闭上眼——它不愿再看了。

长江水又涌起。明明是深冬,它理应平静,却在连天的炮火声中,一次又一次地拍打这脆弱的河岸。钟山下,一切哀嚎突然停止——三十多万人,躺在城内、城外的每一个角落。这棵树下,也躺满了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周围的一切都遭了殃,而它,却逃过了这一劫。

城墙边上,大火还在燃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究,它担心得太多,已经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

有那么一棵树

它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何时长出新枝来的。它只知道,嘶哑的风不再吼了,自己,却因为炮火永远错过了青春。

那棵老树在风中,是如此的坚强。不成形的树枝,枯叶满地。可是,它仍在。

只是,它落泪了。我也是。

世间,那么多树,几棵是能让我提起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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