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两天下暴雨后，天气凉快了不少，空气中氤氲着雨后的腥味。

这场秋雨来得有些生猛。S城很久没有下雨了，而现在一下雨就是暴雨如注，尤其是昨天晚上下得有些张狂。

昨天晚上，几次雷电过后，天空中开始下起了秋后的第一场雨。起先，这雨很是温柔，如牛毛，淅淅沥沥地下着。又如一首歌的序曲，似乎不做好铺垫，就难以表达后面的热烈与高潮。

不知不觉中，这秋雨开始密集起来，犹如动车慢慢地加速，乃至于后来就变成了风驰电掣。狂风、暴雨、闪电、雷鸣，我似乎看到了高尔基描述的暴风雨中海燕疾飞的场面。

那一道道的闪电，刺破黑暗阴沉的夜空，犹如战争年代射向天空的信号弹，瞬间照亮大地，而后，又快速地熄灭，如昙花一般。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这雷声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有时又似乎就在跟前。而且，闪电越是刺亮，这雷声就越是炸响。偶尔一声“哐当”，像是在空中丢了一颗炸弹，似乎要把大地炸个坑，颇有地动山摇的错觉。

伴随着电闪雷鸣，秋雨毫不吝啬地倾泻下来。哗哗哗，这是骤雨向世界宣示的声音，啪啪啪，这是暴雨敲击窗户的声音，咚咚咚，这是雨水落在空调外机上的声音。

站在阳台上眺望，不远处的水泥地面早已水流成河，粗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此起彼伏，然后汇成溪流，流向低洼处。

对面楼道的声控灯在雨声的催促下，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这样的雨夜也无事可做。我搬个凳子，坐在阳台上，抽支烟，放空自己。

如此秋雨，有人厌恶它坏了明天的好事儿，有人惊喜于它带来的凉爽。秋雨本身没有好坏，是人的不同价值取向给它贴上了好坏的标签。

面对秋雨，有人看到的是萧瑟，有人看到的是生命，有人悲观，有人乐观，各人心性不同而已。

突然想起苏老先生。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老先生达观豁达，当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遇到风雨交加的坎坷，趟过去，便会迎来风和日丽的大好晴天。

曾经，我有一段时间很是萎靡。婚姻失败，膝下无子，了无牵挂，打算放弃体制内的工作，远赴新疆。可惜没有成行，继续在单位坚持了下来。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现在。我很庆幸熬过了那段风雨缥缈的日子。

今天还在下雨。天气预报说，还有几天的雨。我想，总有雨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