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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很多篇章谈到“谄”和“勇”,我们来分别看一下。
《为政篇第二•二四》,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孔子说:“不属于自己应该祭祀的鬼神,若是去祭祀,就是谄媚。看到该做的事而没有采取行动,就是懦弱。”在传统观念来说,鬼是先人,后人祭祀先人合乎礼仪,但去祭祀不是自己的先人,就是谄媚了。
认识一下什么是谄?《说文・言部》:“谄,谀也。本义为献媚,奉承,即用卑贱的态度或语言巴结、奉承人。
《公治长篇第五•二四》,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孔(安国)曰:“足恭,便僻貌。”马(融)曰:“便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这里的“足恭”就是溜须拍马,是典型的谄媚。
《八佾篇第三•十八》,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孔子说:“服侍君主完全遵照礼制的规定,别人却以为他是在谄媚讨好。”孔子很冤枉,因为他是按礼的要求去做的,并不是自己刻意为之。因此正常地对上级恭敬有礼不是讨好上级,不能算谄媚。
《学而篇第一•一五》,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道,富而好礼者也。”子贡说:“贫穷而不谄媚,富有而不骄傲,这样的表现如何?”孔子说:“还可以。但是比不上贫穷而乐于行道,富有而崇尚礼仪的人。”从这一段我们可以反过来推断,贫穷的人应该多谄。
人为什么会谄,从上面这些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因为贫穷,所以对权贵和富人有巴结,想讨要一点好处。人在困顿之中,往往就没有了原则,没有了道德标准。但谄媚的人不仅限于穷人,有些当官的、有钱的人也甘于谄媚,他们是为了什么呢?当然也是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谄媚对他们来说,不损失什么,最多面子难堪些。假如目的达到了,丢了面子又何妨!这样的人虽然有一定钱,有一定权,但他们依然还只能被称为穷人,思想上的贫穷,道德修养的极度匮乏。
但现实一定存在子贡和孔子所说的“贫而无谄”和“贫而乐道”的人,他们能做到“无谄”不因为物质的匮乏而“摧眉折腰”,反而挺直了腰杆,从容地面对,因为他们明白了人生道理,在人生的修炼中能得到快乐。
所以人们多谄是因为精神的贫乏所致,与修养有关。平常与萍水相逢的人,或与朋友相交,说一些好话,往往也被人认为是谄媚。这个不必纠结,嘴生在人家身上,人家说三道四,我们不必在乎,我们在乎的是我们说的话是不是真诚,是不是适宜。假如满怀善意,饱含希望和期待的祝福,对正能量的弘扬,就不能说是谄媚。
再说,无勇,见义不为当然是无勇,这是毋庸置疑的。看到该做的事而没有采取行动,就是懦弱。什么叫该做的事?就是义的事,就是合乎礼的事,合乎规范的事,有积极意义的事,这些事不去做,还能说是勇敢吗?
段本《说文解字注》:勇者,气也。气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乃至焉。故古文勇从心。有勇,也是秉承内心,秉承做的事是不是合义。但我们现在理解的“勇”出现了偏差,认为什么事都敢做就是勇敢,不怕牺牲,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就是勇敢。不一定,有的时候,惧怕也可能是勇敢。
《述而篇第七•一0》,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孔子对颜渊说:“有人任用,就发挥抱负;没人任用,就安静修行;只有我与你可以做到吧!”子路说:“老师率领军队的话,要找谁同去?”孔子说:“空手打虎,徒步过河,这样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与他同去的。一定要找同去的人,那就是面对情势,仔细筹划以求成功的人。”子路有勇谁能知道,但孔子从不鼓励他勇,而是委婉劝他戒慎恐惧。
勇敢是一个君子应具备的优秀品德,但好勇不是逞强,如今逞强的人很多,但勇敢的人不多,因为他们好多的事情不是见义勇为。现在打黑除恶的真正关键是什么,就是人人要见义勇为,主动举报黑恶热力,对黑恶势力勇敢抗争,不容他们有藏身之地,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
见义勇为的反面就是见义不为,就是无勇。面对当为之事,逃避躲藏,就是当为不为。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明哲保身,即使面对合乎道义的事,不能勇于承担,不能奋力作为。因为冷漠,因为今天人们的价值观扭曲畸形,出现了更多“识时务”的见风使舵者,出现了更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的人。
说到底,明哲保身和冷漠都是人们没有了爱心,对自己以外的一切没有足够的善意,没有崇高的理想和远大目标,不能爱社会,爱他人。但社会需要真诚与正义,正直和勇敢,正气和正能量,更需要爱,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如果人人多谄而无勇,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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