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爷还在肚子里,二胎已经提上了日程。想来着怀胎十月,着实是艰辛,从最开始的隔三差五就想打胎,到后来的慢慢接受,到现在希望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艰辛走过之后,开始想着他的未来。
刚怀孕的时候,很多人问我是第几胎,我很惊讶,还能第几胎?不就是第一胎么,后来仔细观察周围之后,才发现,很多若我一般大的女性同事,都开始生第二胎,或者第三胎了。是不是整个潮汕地区都是这样,我没有深入了解过,至少,我所在的整个海滨城市是这样的,绝大多数家庭,是超过两个孩子的,比较常见的是三到四个,隔壁住着一户人家,生有五个,当我们挺着大肚子第一次相遇时,她告诉我,这是第六个了,算算日子,比我早了快两个月。彼时的我听到第六个的时候,可以用惊掉下巴来形容,似乎她就是一台生育机器一般,我常常在想,他们并非大富大贵的家庭,生这么多,要怎么负担,又想到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形容非洲地区的一句话,越生越穷,越穷越生。但是,我在他们的脸上并未看到过多少忧虑,虽然一家小孩子吵吵闹闹不停,有时候,也听到隔壁妈妈大声吼叫着,威慑孩子们的胡闹,但一起谈天说地时,提及她丈夫,孩子,她眉眼间都是满满的满足和幸福。有时候,我独坐家中,觉得烦闷,就窜隔壁去,听听他们家小朋友吵吵闹闹,居然感觉十分温馨自在。
当然,生两个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极限,毕竟,每个人的精力是相当有限的,我更是如此,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担忧,我不能成为一个好妈妈。每次去逛超市,看着来来往往挑选商品的一家人,购物车上面,框里坐一个,架上坐一个,有的手里还牵着一个,我就会拉着Navy先生说,看,好热闹,好幸福。Navy先生就会笑笑,然后说,哪个哪个小孩子真好玩,好逗。但对于我说的二胎的事情,却始终坚定着他的信念,他觉得负担太重,孩子一个就好。
我有时候也会动摇,想起孕初期那生不如死的感觉,以及整个孕期都没能好好吃顿饭的痛苦,我也会害怕,望而却步。却总在看见吵吵闹闹的一家子之后,又萌生再来一个的想法。我家是一男一女,先生家是两男,我们从小都是有伴的,我比弟弟大三岁,那时候在乡下,他在家里出生的,我亲眼看着小小的他从临时的产房里面包着抱出来,放进另外一间房间的床上,床很高,我爬不上去,就只能趴在床沿,努力地垫着脚想要看看他,从他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成长到现在,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路的成长,也许我的记忆因为年少,不是那么连续完整,却总有大人们无法替代的地方,因为很多时候,大人们是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长大,而我们是一起长大。用平行的视线看着彼此成长。这些关于我和他的记忆,在他不记事的岁月里,只有我记得,也只有我能够回忆给他。
我享有过这样的幸福,我先生也享有过,小叔与我们同吃不同住,哥俩在同一公司上班,婆婆没有过来照应的时候,周末就由小叔掌勺,先生善后。总能看到他们简单温馨的互动,先生大小叔五岁,时间在一口一个二百五的嬉笑中度过,有时候,听着他俩互怼时,叫着小时候的外号,总觉得语气中有种别样的幸福。白天先生去上班,我与婆婆在家闲聊,回忆他俩小时候,我总在脑海中细细地描绘着当时的场景,恨不得有架时光机穿梭回去,看看那艰苦的可爱日子。父母陪伴你的前半生,前半生他带你重回小时候,妻子丈夫陪伴你的后半生,他(她)却不曾参与你的小时候。也许当某天,你看见隔壁一家,兄弟姐妹几个围炉夜话,互相调侃小时候,那一刻,你的心里该是凄惶惶,悲凉凉的吧。
隔壁的隔壁楼上住着亲小舅和远亲表舅两家,小舅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儿子八九岁,小舅妈提起二胎,兴致缺缺然,说隔了太久,已经没有生的欲望。表舅家生完老大后,虽说不上紧锣密鼓,却也在两三年里实现了二胎。如今俩孩一个小学,一个幼儿园,放学回来,总能看见小哥哥带着妹妹在空地上疯的满头大汗。而小舅家的孩子,有时候却显得形单影只,好在,这边孩子多,只要孩子们出来玩,他终归还是能找到玩伴的。
每当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着,在我老去之后。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记得卷爷的小时候,还会有谁,时不时拿出他的小时候重新咀嚼回味一下。也许,他有那么三五好友,自小一起长大,互相记着对方的青春年少,也未尝不可,但总觉得少了那么点牵绊。还记得爷爷过世的时候,爷爷的妹妹过来吊唁,说了一句话,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亲哥哥了。是啊,有些人离开了,会有候补,有些人离开了,余生只能作为空缺,因为,无人可补。
我是那么庆幸,我有个亲弟弟,即使没有多少电话联系,我依旧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那个纽带,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被尘封甚至断裂。过年回家,我们依旧可以嬉笑怒骂,围坐一桌,讲述着,过去一年,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故事。
尘世间有多少分合离别,或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或愿承受的,不愿承受的,该到来的那一刻,谁都逃不掉。于我,于先生,于卷爷,仅愿,童年还在,一直都在,在某个除了你之外,依旧可以陪伴,与你紧密联系着的人记忆里,在那么温馨的一刻,作为话题的催化剂被倒出来,也是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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