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上那条百万婚纱走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化妆师都惊呆了,我拖着长长的裙摆慢慢地走到镜子前,我没有因自己的容貌和漂亮的婚纱而惊艳到,我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好像眼前的人与我毫无关系,在不知不觉中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眼前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
没有一个伴娘,也没有他人的祝福,我就这么平静的要嫁给一个我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我有多么的不甘,也许只有老天知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命,还是此生我的命本该如此。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来福利院的时候,我正在和小宝贝们玩着游戏,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不经意间发现一个英俊的男人一直望着我们,好久才转身离开。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来福利院干什么。也许他是来捐钱的,也许他是来领养某个孩子的,也许他只是路过,就进来看看这里的孩子如何生活。但我从未想到他是来要我和他结婚的,这比让我死都来的震惊。
那天在院长办公室里,我第一次抛弃自尊,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哭着恳求院长,我不要去做别人的新娘,更不想嫁给一个我不认识不了解的男人,即使他家财万贯,但我还是无法接受,这辈子无父无母也就罢了,还要让我怎样?连自己的后半生也搭进去吗?眼泪早已模糊了世界。最后院长的下跪让我彻底的妥协,他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我不忍看他老泪纵横,看他为我伤神, 我不能忤逆心中父亲的意愿,更不能让他为难。
院长说他家很有钱,他家生意很大都做出了国外,而且他也很热衷慈善事业,近几年给我们福利院捐了不少钱。院长说他人很好,我以后会幸福的,叫我不要担心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追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做他的新娘,我们根本不认识,这到底是为什么?可院长什么都没说,只是说等我和他结婚后就知道了,还叫我开心点,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一周后,我被一辆高级轿车拉走了,我被一群黑衣人恭敬的请上车又恭敬的请下车,我不舒服极了。眼前的别墅我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建筑我的眼前开始有点恍惚,甚至恐惧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和我格格不入,这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情节吗?然而我没有仙主教母,没有水晶鞋和漂亮的晚礼服,我只有一颗卑微而恐惧的心。我住进去好几天都没见过要和我结婚的那个人,这里的人也都对我很是客气,我问什么他们都会解答,但我问有关他的事,他们却止口不答,他神秘的让我感到可怕,我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之后几天四个女人来到我的房里,给我试了好多款式的婚纱,还拍了好多照片。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婚纱,我也不例外,但这样稀里糊涂的穿在身上我的心一直半悬着,随时都有掉入胸腔的可能。她们走的时候把拿来的所有婚纱又都带走了,开始我心里还有些许的伤感,但最后我释然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又在渴望什么。有时无聊的时候我会翻开相册看看里边穿上婚纱的自己,看着看着眼泪就不由的流了下来,因为那天我无意中听到那两个打扫卫生的阿姨的谈话,他们说他有老婆,而且家境还在他家之上。这让我无时不想起古代官宦的三妻四妾,他有妻子还要娶我干什么,而且我的命就那么贱吗?一万个问号在我的心里滑过,但无人为我解答一个。
那天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很大的酒店,我一进去就看到门口有一张大大的结婚照,上面的我笑的很甜,他笑的很是温暖,但我的心无名的悲凉起来。原来人生的第一次婚纱照是这样拍摄的,也许这世上就我这一个另类吧。不多时好几个人围上来给我化妆试衣,我试图找他们聊些有关那个人的事,可他们每次都巧妙的避开。收拾好一切,一个女孩为我带上了洁白的头纱,她带着我走到了婚礼的入口,当司仪宣布有请新娘时,我的心好像一匹马儿受了惊,开始厮命的奔跑。透过眼前的白沙我看到那个人笔直的站在红毯的那端,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好像他娶的本是一个他心仪的女孩。那刻我的喉咙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像要失声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他跟前的,更不知道他何时牵起我的手的,也不知道那些宾客是什么时候停止鼓掌的,我像一个木偶,全然不知。好几次我在人群里寻找院长的身影,我想他应该会来的,至少他应该请院长来啊,但偌大的婚礼现场,我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在敬酒环节,他时刻牵着我的手,那些与他碰杯的人无时不在夸赞我的容貌,他的成功,这些他好像很是受用,全程下来他没有让我碰一杯酒,我的那份他也全喝了,我不知道这样该喜还是该忧。折腾了整整一天,我脚上的高跟鞋磨的脚环生疼,我不时拿手捏捏脚后跟,其实我是故意让他看到的,这个地方我不想待,肚子老早就开始抗议了,我要回去补充能力,也好应付今晚的暴风骤雨。
如我期待的那样,他叫人给我安排了一间房间,临走时他叫我乖乖的待着,今晚他会给我所有的答案。回到房间我换掉了婚纱穿回来自己的衣服,也许今晚过后我就可以走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悄悄的告诉过我一样。我希望它是真的。我就那样静静的等待。
敲门声响起,我如一颗弹簧般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死死的顶着门口,我知道他回来了,但我还是害怕的要死,我不想被他侮辱,枕头底下的刀子明晃晃的照着我煞白的脸庞,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战栗。当他推门进来,很安静的坐到沙发上时,我才如梦初醒。我们静静的看了彼此好久,他才开口让我坐下。他说他不会对我怎样,他说完就走。他说我不是孤儿,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父亲,但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母亲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也胎死腹中,但那个抢救医生被人威胁把我送走了,而他就是我所谓父亲的第二个儿子。说完他就起身走了,泪水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瘫倒在地像个傻子一样开始自言自语,询问着为什么,直到他走到门口才说了句,对不起,门被他轻轻的带上了,好像他从未进来过一样。偌大的房间里,我手里拿着那把削水果的刀子,听着眼泪滴落在刀刃上的滴答声,脑子里回放着小时候在福利院和别的小朋友抢玩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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