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吉利睡到306后,我就开始了失眠之旅。谁能想到一只女耗子也会有打呼噜的习惯,时间还特别精准,我清醒看食谱的时候她睡得怎么熟也不打呼,只要我卧倒准备睡觉她就开始,声音还挺高,一点都不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发出的声音。黑暗中,听这呼噜声,就好像我屋里睡着个200多斤壮汉,还是喝了两斤白酒,酩酊大醉的那种,那声音,如同,锯木一般。
你刚想起来踢她一脚,她竟翻个身,呼噜声戛然而止;你刚闭上眼,睡意一点点上来的时候,呼噜声陡然而起。
靠。
我决定去大堂睡。窝到柜台后的小格子里,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在呼吸上,收拾着睡意。明天,一定将吉利赶走!一定!
“嘭!”
“又TMD是谁呀?”
我跳上柜台,看着黑暗中的那个弯着腰,僵住不动的影子。
“阿喵,是我!”
竟是阿笺。
顿时泄了气,换作人形走到她身边,“你大半夜不睡觉要干吗?”
“我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好吃的。”黑暗中,阿笺笑的很不自然,是被我撞见半夜找吃的尴尬了?
我自然是有极好的夜视能力,而阿笺却没有,刚伸手准备点灯,却听到身边的阿笺悄声说:“不能点灯!”
身后吹来一阵冷风。
原来,大堂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或者说,非人。
客栈打烊,即是结界关闭,不管是谁,都进不来,也出不去。他,却悄无声息的进来,很难说是善类,一旦有危险,于我是一战,于阿笺却是生死。
“谁在那里?”我伸手将阿笺拉到身后。
阿笺悄声说:“他来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也不动,就在那里站着。”
黑色汇集,慢慢凝成人形,一个粗哑的嗓子说:“还有空房吗?”
这把声音,辨不出是人还是非人,更分不清是男还是女,我谨慎地盯着他,“客栈已经打烊。”
“呵呵呵呵呵呵呵”,黑影滚过一阵笑声,影子如同被风吹过一般起伏不定,那声音也似砂纸摩擦铁器,刺耳得令人倒牙,“接龙,竟也将来客分做三六九等?”
空气中飘起一阵恶臭,是从黑影身上发散出来的,似是散发着恶臭的咸鱼。他是人是妖、是魔是鬼、是仙是佛都不要紧,但这一身恶臭,必然是来自地下。所以,是从地下潜入客栈?我在黑暗中眯眯眼,警觉到危险临近。
“接龙客栈,交了故事做房费便可入住,我也有故事,何妨一听?”
夜色极沉,似是墨汁,却比墨汁浓烈,拨散不开,整个大堂都重重沉浸在这黑色中,了无声息。黑色仿佛是有了实质,压得人眼皮沉重、睡意阵阵,更隔绝了大堂与客房之间的关联。我虽然能看得清那道黑影,却影影绰绰,更听不到丝毫客栈里的声音。
往日,蔷薇最是浅眠,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醒,更是会到大堂察看一番。而如今,阿笺撞翻了椅子她没醒,我们在大堂言来语往她更没醒。
接龙客栈,除了大堂,整个的一切,仿佛都睡着了。
到底是什么隔绝了这里与外界的联系?
我一边应着“说来听听”,一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的龇牙咧嘴,倒是立刻清醒了。阿笺一直非常清醒并不受这黑色影响,看来,与她半妖半仙的体质有关。
“我原是位货郎,走街串巷卖杂货,虽辛苦,倒也能赚来三餐饱饭。那一日,到镇上卖货,刚好赶上了集市,生意好的不得了,一些不受欢迎的货物也都一一卖了出去。我很高兴。,想着家里的妻儿老小,便去了布庄买了些布匹,还给老妻换了一只银镯子。我虽一向行色匆匆,却认得镇子里的大部分人,他们见着我都喊,货郎货郎,赚了钱来好过年呀。是啊,那日已经是腊月初七。我顾不上吃饭,就匆匆往家里赶。谁料想,遇上了两个恶徒,要抢走我的财物,我奋力抵抗也敌不过两个年轻力壮的人,他们夺走了我的布匹,银镯,背货的筐子,还有我的拨浪鼓,更是将我扔进深井。那里很冷,水很凉,泥很深。我越落越沉,越沉越深,井口的光离我也越来越远。我陷在井中,被井泥掩埋,动不得、说不得,就看着井口的一星亮光,躺了数百年。”
原来是井底的冤魂,是怨恨将他笼罩,也是怨念隔绝了这里。
“我要住进客栈,喝碗热汤。”
我吩咐着阿笺,“去厨房取一碗鸡汤,我一直温在炉上的。”,
阿笺犹豫该不该将我一人留下。
“乖,取来。”
转身,阿笺被黑暗隔绝了视力,狠狠摔倒在地。
“这姑娘,倒与我的女儿很像,总是慌张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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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乃接龙客栈“房费”,想来吃美食的,听故事的,来住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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