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闲来无事,约了五六个老友小聚。
打牌,喝酒,扯闲片儿。
在座的几个人年龄相仿,年轻的早过不惑,大一点的已知天命,坐在一起自然有很多话题。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吧,到了生命这个阶段,闲谈间不再吹牛皮,很少发牢骚,感慨当然有,无非是人事沧桑,聊完随着酒和茶冲到了厕所里。
自然谈到了美和丑,因为都算识文解字的文化人,谈论更多的除了疫情带来的国内外舆论,更多的是生活中的小温暖。
确实,生活忙碌容易让心灵变得粗糙而麻木,而这些小美好却可以多多少少地滋润渐趋粗砺而硬涩的灵魂。
一位称得上教育专家类型的老兄长,给我讲述了他朋友的故事。
他的朋友自然是位教育专家,据他说,在他朋友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已快退休的那位朋友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感动,甚至眼里蒙上了湿湿的水气……
下面是他讲述的那位专家的故事。
为了表述的方便,请允许我用第一人称来叙述这个故事。
那是2005年的夏天吧,我和几个朋友自驾车去沂蒙山旅游。先逛蒙山,然后去孟良崮重温红色记忆。
蒙山当然很美,“森林氧吧”也算名副其实。但这次游玩印在我心里的美丽不是蒙山,而是蒙山人,一位小饭馆老板娘,四十多岁的山村妇女。
我们兴致勃勃地逛完蒙山,停车到山下一家小饭馆吃饭。
因为要开车,更因为挂着下一个行程,我们并没有喝太多的酒,点了两个蒙山特色菜——蒙山扣肉和盐酒鸡,配上几个小菜解馋充饥。
吃得很过瘾,谈得很开心,结完账开车便走,一直到了孟良崮停车拿包的时候,才发现随身携带的包落在了小饭馆。
我心里猛地一沉,汗一下子就钻了出来。
身份证,工作证,驾驶证,都在包里,更何况还有手机和八千多元现金。
这可怎么办?
肯定是走得匆忙落在了小饭馆里。不说车已开出一百多里地,人已离开一个多小时。现在的人,你前脚走后脚就折回去人家也不一定认账。
可是,这么多重要的东西。
唉,死马权当活马医。
朋友焦急地拨打手机,竟然通了!
几双耳朵围过来,捕捉着手机的消息。
“嘟……,嘟嘟……”无人接听。
大家纳闷:照常理,有人私藏了丢下的包,应该关闭手机啊。
我们二话不说,折车往回赶。一个小时后,我们赶到小饭馆。
当我们的汽车喇叭响起,人还没下车,饭馆里跑出来一对母女,女儿大约十五六,马尾辫,月牙眼,双眸漆黑如宝珠;当母亲的也就是四十郎当岁年纪,也许跑出来匆忙,腰里还系着围裙。
“你们可来了,真能把人急死!”女老板见了我们便抱怨。
看的出,她们甚至比我都焦急。
我们跟着母女俩进入小饭馆,女老板从抽屉里拿出小包。
是,确实是我的小包!
我接过包,当女儿的一定要我看一看。包里的东西原封未动。我激动地握住女老板的手,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便从包里拿出五百元钱感谢女主人,女主人坚决推辞:“什么事儿,这算什么事儿,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当女儿的笑着接上话:“包里的手机不停地响,我劝妈妈打开包看看,至少接听电话说一声。你猜我妈咋说的?我妈说不能打开包,她害怕打开了包就守不住心……”
女老板只是笑,不停地摆手示意不要再说这话题。说着话她给我们泡上一壶山里的老干烘:“害得你们又跑一趟,也算缘。坐下喝壶茶,静下身子喘口气儿……”
老板说完这话便继续忙自己的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朋友讲述完他朋友的故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世道不论怎么变,到处还是都有美丽的故事。”
我突然对蒙山产生了兴趣,不只为蒙山,更想遇见那一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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