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之前我没走出过胡同的北口。这是全村唯一用石头铺就的胡同,两边的房屋都是砖墙,胡同有回音。我们三五个伙伴在胡同里边走边喊,喊一声停下,听到回音再喊一声,你喊啥,他应啥,很好玩。大人们叫它山应。
好多次喊着喊着就到了胡同北口,出了胡同就是北街,我不敢走出去。有时手趴着墙往外看,始终越不过胆怯的坎,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
我的活动范围就在南头子这一片儿。再就是河岸两边,还有南壃的一大片。在这些地方我一点恐惧也没有。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背个小筐子割草或是剜野菜。
大约六岁左右夏天的一个中午,母亲和大婶儿在过道里纳鞋底,我背着小筐子去割驴草,母亲说"风凉风凉再出去吧"。我晃着脑袋说"不"。出门就往南边儿走了。听到母亲跟大婶说:“俺这闺女不上线儿"。就是不讲道理的意思。
我自己不止一次的去过南小沟,南大沟,南叉沟,柳沟,南壃等地方拾草剜菜。所有的沟里都有树林,有溪水。南壃上好几个地方有松林。一人独行,好像也没怕过什么。
也没什么好怕的,野兽类除了野兔再没看到别的。最让人怕的是听小伙伴说的“背孩子的",就是偷孩子的。只是说,没有人被背过。
上山下沟我都无所顾忌。为什么单单害怕走出胡同去呢?
也许胡同北头以外是我不了解的地方,那里也没有一个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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