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去几天了,这才有时间写点什么迎接又长大的一岁。生日那天恰逢周末,家人都在家闲散着。没有收到生日礼物,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为这不同寻常的一天制造什么仪式感。这一天和往常无数个白天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可细想一下还是有些不同:老公几次嚷着要去订蛋糕,都被我回绝了,一方面自己不喜欢吃,另外宝宝又感冒咳嗽不能吃,便觉没有必要。虽然一年只这一次,但向来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我,终究没有狠下心去制造这样的仪式感。
爸爸妈妈也惦记着,到了晚上还要去买蛋糕,照样被我笑着拦了回来,年纪大了,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再向往,这或许就是成熟吧。
快三岁的儿子,能从大人的谈话中听出是妈妈过生日,然后会说"妈妈生日快乐",还会唱蹩脚的生日快乐歌。有这样可爱的宝宝在身边,有这许多感动的瞬间,这个生日便有了它不同凡响的意义。
从小到大过了无数个生日,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生日对我的意义不尽相同。小时候盼着生日,虽然也是没有礼物,没有蛋糕,但总觉这一天与平常日不一样。父母会特意在这天煮个白鸡蛋,这样一个小小的鸡蛋,满足了我对生日所有的期盼和好奇。
上学后有了自己的朋友和社交,同学之间会相互庆祝生日。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会将自己平日里省下来的零花钱凑到一起,给生日寿星买一件心仪的礼物。各种精美的摆件,音乐盒,风铃等是首选佳品。再后来手头宽裕了,便各自分开给彼此买生日礼物。收到最多的礼物是杯子,各种外观精美,形状各异的杯子,摆满了不大的储物柜。因为"杯"字谐音"辈"字,杯子象征一辈子,一辈子的好友,一辈子的友谊。那时的友谊,真是简单纯洁,单纯又美好。
时光轮回这么多年,如今曾经的我不再年少,曾经那些陪着我过生日的朋友,也许久不曾联系,大家在某个岔口分开后便各奔东西,越走越远。我们忙着各自的生活,只在朋友圈里互相关注着,知道彼此都过得很好,便已心安。那些曾经收到的琳琅满目的生日礼物,摆在儿时最爱的储物柜里,任岁月侵蚀,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浮灰。离家多年的我很想抽空擦拭它们身上的灰尘,让它们重现昔日的样貌,只是这样简单的愿望却是久久不能实现。总感觉年龄大了,日子却短了,仿佛一天不再有24小时,没有时间成了很多遗憾的最好借口。
长大成家后,对生日没了儿时的期盼与向往,却多了几份敬畏和恐惧。害怕想起自己的年龄,害怕听到那个越来越大的数字。于是很多生日我都选择略过,仿佛没有留下特殊的记忆,这一天就没有来过,我还是原来的我,没有被岁月拖拽着长大,也无需用不太厚实的肩膀去扛生活迎面送来的种种挑战和压力。我一直这样自欺欺人,直到被生活的挫折惊醒,这才明白生活需要考验你时,从来不问你是否做好了准备。
白落梅说,岁月是贼,总是不经意地偷去许多美好的容颜,真实的情感以及幸福的生活。也许我们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但也不必干戈相向,毕竟谁都拥有过花好月圆的时光,那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被洗劫一空的准备。
岁月的小偷,不知何时偷走了我脸上的稚嫩和无畏,留下了白驹过隙后沧桑的痕迹。曾经害怕长大,害怕成熟的我不经意间来到了一个新的渡口,那些曾经令我却步的劫,走着走着就过去了。回头想想,并没有那般可怕可怖。
那年梅花已不知遗落在谁的墙院下,老了青砖,湿了黛瓦。曾经何时,那个青涩懵懂,一心追求风花雪月的女孩,开始只要一城两人三餐四季的生活。时光依旧如流,只是行走在时光里的人,迟迟不肯踱步。那些逝去的记忆和时光,已化作流水淡烟,和生活的琐碎交织在一起,化身最美的浮世清欢。
光阴还是那样,有增无减,草木依旧长青,只是我不再年轻。我怀揣一颗淡然的心,笑看天上云展云舒,月圆月缺;聆听人间花开花落,缘聚缘散。
即使长大一岁,我仍然安然平和,认真去走往后的一山一水,一朝一夕,去寻找生活中的诗和远方。
在这个过程中,我只想对自己说:愿你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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