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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则新闻让人震惊:9岁的儿子被亲妈活活打死,原因竟是儿子在玩雪时弄丢了手机。
这个9岁的孩子,尝试找门卫帮忙寻找无果,坐着雪地痛哭。他也许害怕被骂或被打,但被打致死,想必绝未料到。回到家,妈妈用胶带绑紧他的手脚和身体,抡起木棍打,晚上6点到11点,前前后后打了5次,直到打不动了,才将孩子抱回房间。全身青紫的孩子微弱地说:妈妈,我不想见到你。就是这句话,又燃起她心中的愤怒,撇下孩子独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这个孩子,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停止了呼吸。
这个9岁的孩子,在自己口口声声“妈妈”的女人棍棒下,度过了人生最为暗黑的5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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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妈妈,我不想见到你”,本是在疼痛之间,向妈妈抛出的救命稻草,却被无情折断。如果不是将“妈妈”视为身份的必须,而是视为情感和责任的必须;如果那位妈妈知道,“我不想见你了”并不是大人口中一时气愤和惩罚之言,而是孩子完全真实的情绪表达,她或许会感到愧疚,进而弥补带给孩子的伤害。
在孩子看来,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人,最害怕的时刻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如今变成了肆意捆绑伤害自己的疯子。身体的痛忍了,可心里渗出血来,无力反抗的孩子告诉妈妈:“妈妈,我不想见你了。”那被省略和无法说出口的后半句便是:“您为什么不爱我了?”“如果你把我搂入怀中,我也许还会说:妈妈,我原谅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这样暴躁呢?”
从11点到走向死亡,孩子在挣扎纠结中,一步步坠入死亡的黑洞。是因为没有力气呼喊一声“妈妈”,还是倔强地放弃最后的求救机会?也许,他涌起一个可怕而得以永久解脱的念头:妈妈的所有灾难,与爸爸的分离,生活的重压,全都因他而起,弱小的自己无法改变,便将这生命还回去吧!
我无意抹杀这位妈妈所拥有的人性底色,那么合理的解释便是:孩子只是所有不幸和负性情绪的出气筒。丢失的手机是丢入“情绪炸药桶”的火星,木棍鞭打的不是孩子,是生活,甚至是自己。
事后,同事站出来替她说话:她本人也没想到会这样,孩子出事,她比任何人都难过。可那又怎样?始终是她自己放出“情绪”这只猛虎,咬死了自己的孩子,让这场情绪之殇演变成了血泪之殇。
生活没有假设。爱在很多看不见的地方生发,也在看不见的地方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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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胎政策放开以来,常听宝妈们抱怨:生二胎不是人干的事,遭罪加经济负担不说,孩子的教育也很成问题,操碎了的心。不少妈妈们的育儿体验并不好,负担感胜过幸福感。孩子成为重负跟孩子关系并不大,多数是婆媳问题,个人前途纠葛,夫妻情感冷漠,不如邻居家孩子等等。我敢说,只要谈到孩子的事,不出3分钟,就要被牵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归根结底,不是孩子不好,是大人们在孩子到来之后,呈现出了能力不够,突显了不愿改变所必须遭受的困境和僵局。
将孩子视为负担,便要背在身上一辈子;将孩子视为新生,铁脑袋的父母也可能培育南瓜脑子的孩子。
《岛上书店》男主人公A.J.某日跑步回到书店时,在童书区发现了一个两岁多的女童,名叫玛雅。玛雅的母亲希望她在书店的环境中长大,便把她遗弃在书店里,自己溺亡在冰冷的海水中。玛雅的出现改变了A.J.的生活,他开始忙于为玛雅换尿布,向妻姐寻求帮助,以保障玛雅吃上健康的食物,向岛上的女人们请教带孩子的注意事项。短短两天的相处,他竟然暂时忘记了失去妻子妮可的悲痛,忘记了《帖木儿》珍藏本被盗所带来的沮丧。于是,他改变了将玛雅送走的主意,决定遂那位母亲的愿,让玛雅在书店里长大。
玛雅的存在,让A.J.不再是一个人的孤岛,书店的生意日渐回暖,他和岛上的人联系变得紧密,和警长兰比亚斯成了好友,甚至爱上了漂亮的出版社销售员阿米莉娅。他不由感慨:一个人无法自成孤岛,要么至少,一个人无法自成最理想的孤岛。玛雅成为A.J.链接所有人的纽带,成为绝望生活的转折点,成为帮助他驶离心灵孤岛的轻舟。
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一家书店,就算不上个地方。
对于A.J.而言,如果没有玛雅,就如身陷没有书店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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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过后,最应理清的是:当我们谈论孩子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孩子是上帝赐予我们最值得珍惜的礼物。他们的“好”和“坏”,带来的“喜”和“忧”,都是作为一个整体存在,是他们最真实的模样。
孩子会帮助你摘除“挑剔”的眼镜,疏散恶性情绪的洪流。生活哪怕泥沙俱下,孩子们会将泥沙搓成泥丸,放在手上欣赏,放在舌尖品尝,并邀你参与:妈妈,等你忙完了工作,就和我一起玩会好吗?
所有付出生命代价的孩子,都曾是造物主的杰作,一次次发出爱的邀请:“妈妈,我最爱你了”;“我很难过,妈妈不爱我了”;“妈妈,我不想见到你了”,只是,凡尘俗世鸡零狗碎的生活,让我们再无耐心去听懂言语背后的情感渴求。
当我们抱怨孩子时,我们也在抱怨生活;
当我们欣赏孩子时,我们亦在欣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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