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游学九年的苏枕书,对旧书店有着强烈的爱意。“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苏枕书的名字取自李清照的词。人如其名,端庄典雅,喜欢种菜养花,嗜书如命。
“对我而言,旧书店最大的魅力就是唤醒书籍的新生,是作者、出版方、购书人、卖书人、读书人之间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旧书店使书籍重新进入流通环节,令它们带着从前的记忆,来到新主人身边,刺激新主人的学习与创作,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很动人。”
九年间,她遍访了京都的旧书店,与书店主人相识相知,也亲眼见证了这些书店的人世浮沉、几代兴衰。她用细腻的笔触讲述了书店的故事和可爱的人情,让那些沉淀在岁月里、静默在角落里的古书店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展露出恬淡和坚强的内心,也流露出那淡淡的衰弱的哀伤。
京大附近有一家旧书店,叫做“春琴堂”,店内悬挂着谷崎润一郎的手书匾额“春琴书店”。谷崎润一郎《细雪》中的阿春,原型就是久保一枝,曾在谷崎家做过五年侍女。后来,久保和丈夫就一起就开了这家书店,谷崎一直都在这里买书。
谷崎是日本唯美派文学的代表,这样一家与大文豪颇有渊源的书店应当是人满为患才对,但却依然避免不了因为低迷的市场和激烈的竞争而日渐式微的命运,一度关闭修整。
后来,春琴堂将原店三分之二辟作他用,只留三分之一守住书店的方寸之地。老太太为此不住道歉:“现在店变得这样小,非常对不起,但我们会尽力维持。”可是老太太又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谁又该为这样的命运道歉呢?
从《京都古书店风景》、《有鹿来》到《松子落》,字里行间都能看到苏枕书对京都旧书店的执着和敬意。中国学研究资料丰硕的“汇文堂”(已经闭门)、“琳琅阁”、“朋友书店”,在书法和刻本方面很有特长的“诚心堂”,近年新成长起来的“あがたの森书房”,曾在鲁迅日记与周作人散文中出现的美术出版老店“芸草堂”等等,都在苏枕书的书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苏枕书曾说:“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在京都邂逅旧书店......晨昏听见店里进进出出搬书的响动,很觉安宁。”我想,对于这些旧书店来说,也很庆幸能遇到这样知心的读者与顾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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