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恰好路过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他良多...
If you happen to pass by 84 Charing Cross Road,kiss it for me! I owe it so much.
漂洋过海来到原址《查令十字街84号》被誉为“爱书人圣经”,英国之行来到伦敦时,我特意去朝拜这心中的圣地。
《查令十字街84号》是一本真实书信集,记录了发生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故事,十分简单迷人。
海莲是个热爱阅读但贫困的纽约作家,常恼于在纽约难以找到她想要且负担得起的好书。有天在《星期六文学评论上》看到一家伦敦旧书店的广告,便抱着试探的心态,给这家位于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的马克斯书店老板写了求书单。很快,马克斯书店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她得到了一直苦苦寻找的珍品书籍,并且还获得了弗兰克对其他珍藏书籍的诚意推荐。自此,两个热爱书籍的人开始了长达20年的书信来往。海莲不仅向弗兰克求购难寻的书籍,还与他分享自己的读书心得。两人互相交流文学观点,评述名家作品。弗兰克奔波四处为海莲收购书籍珍本,海莲则从美国寄来充实的食品,为书店员工们缓解因英国配给制而造成的食物匮乏难题。两人通过持续的书信来往成为了精神至交。
整个过程并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最坦诚的信任、最真挚的交流。书中所有的文字都是日常书信的真实再现,是情感的自然流露,清新简洁,没有矫饰和杂质。海莲说话风趣幽默,是性情中人。而弗兰克表现得有一点古板矜持,实则是一个稳重谦逊的绅士。他们之间的书缘和情缘,在20年间不曾间断,穿越重洋,来往自由。他们却从未曾谋面,深情厚谊全藏于文字的背后,让读者自己去探查感受。
书店店员们曾几次邀请海莲来英国作客:“期盼您今夏能来,橡原巷37号将会有两间卧房任您挑选。”海莲也曾经说过,“我幻想着那一天快点到来——我步下轮船、火车,踩在布着灰尘的人行道……我要走遍柏克莱广场,逛尽温柏街;我要置身在约翰·多恩布道的圣保罗大教堂;我要趺坐在伊丽莎白拒不下阶下为囚的伦敦塔前街上……”然而,她几次要去英国的计划,却因要补牙、要搬家等费用拮据的现实问题而放弃。
最终,弗兰克在1968年末离世。他们二十年的书信情缘戛然而止。遗憾徜徉在心中,海莲在弗兰克去世之后不忍心让这些珍贵的书信永远藏在书桌抽屉里,经弗兰克家人的同意,出版成书流传世间。
这种书信往来的记忆是如此温暖美好,在现今社会已经难觅。就像译者陈建铭先生所说的“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意也将因而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我喜欢因不能立即传达而必须沉静耐心,句句寻思,字字落笔的过程。亦珍惜读着对方的前一封信,想着几日后对方读信时的境况和情绪。”
如今已是通信发达的网络时代,相隔万里也能通过视频见面、聊天。再不需要为了见一个人,翻山越岭漂洋过海,走上很长的路、历经艰辛了。也不必日日期盼着对方回信,忐忑不安地猜度会收到什么答复了。不知现在保持书信的人还有多少,我上一次写信是上个月给“有书”导师清浅老师写的感谢信,每句话都仔仔细细斟酌、书写,特意把清浅老师的名字画上小翅膀,贴上信笺花边。所写内容是对老师的感恩和近来的感悟,虽然没有优秀出色的字句,只是薄薄的两页,但心意是郑重而浓厚、满含感激的。
三年前,当我终于站在查令十字街84号,那个海莲曾牵挂多年的地方,那里早已物非人非,改装成了一家麦当劳。细细打量着那个著名的铜铸圆门牌:“查令十字街84号,因海莲·汉芙的书而举世闻名的马克斯与科恩书店原址”,怅然若失。
想起约翰·邓恩散文选说:“全体人类都是一本书,当一个人死亡,这并非有一章被从书中撕去,而是被翻译成一种更好的语言。每一章都必须如此翻译。上帝雇佣了几名译者,有些文章由年龄来翻译,有些由疾病,有些由战争,有些由司法…上帝会将我们破碎的书页再黏合起来,放到那个文库中,每本书都会在此对对方打开”。
我想,海莲和弗兰克一定会放在同一个文库里,那时,他们必定会为对方打开,互相阅读、谈笑于书海间。
书店已经变为麦当劳 伦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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