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公鸡

我家有只红公鸡，穿着美丽的大红袍，头上戴着一顶血红的大冠子，走起路来，有力地迈着八字步，雄纠纠，气昂昂，神气十足。每天天不亮，定时在鸡舍里一遍又遍地打着鸣。它们伸长脖子，向着远处啼叫着:"喔喔喔……"

随后，后面一只公鸡跟着一只公鸡都啼叫起来。由近而远，此起彼伏。

它一遍遍告诉人们:明天了，别再睡懒觉了，快点起来！

这只公鸡是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鸡崽。是随同它的兄弟姐妹一块买回来的。

刚买回来的那阵子，还辩认不出它们中的，那一只是公鸡，那一只是母鸡。我们当然盼望它们都是母鸡。但事情往往不会按着人的意意而来。它们中，既有公鸡，也有母鸡。

养鸡的人主要是以养母鸡为主，为的是它们多下些蛋，或吃或卖。公鸡也会养上一只，为的是它每天早上按时报晓，我们不致睡过了头。另一方面，有公鸡的鸡群里，抱小鸡时需要它。鸡小的时候，它们毛茸茸的，像皮球似地地上在滚动着，他们一帮子十几个在一起，叽叽呱呱，一块游逛，好不快乐。

后来，它们一天天长大了，能辩认出公母之分了。从体形上，公鸡比母鸡长得快，全身分布尖状的羽毛。从叫唤的声音，公鸡的叫声高吭，亮丽。从翅膀，毛色上都看的出来。偶尔它们也学着打一两声鸣。起初它们的声音并不好听。声音不够高吭，亮丽，悠扬。慢慢地它们练出了声音。那声音也高吭，亮丽，悠远得多了。

这时候，它们的公母已经很分明了，容易认出得出来。把公鸡从里边挑了出来，拿到集市上买掉。也有的人，不卖这些公鸡，而是同母鸡一起养着。到国庆节，阳历年或者是阴历年，这些公鸡，个个肥大，有了一定的分量，或卖，或宰杀，都可随心所欲。

我是不主张养这些公鸡，拔了萝卜地势宽，剩下白菜长得欢。趁早把它们挑出来卖掉。让这些母鸡好好下蛋。

我们的集镇，二、五、八逢集。今天正好是个集日，我挑出所有的公鸡拿到集市上出售。

女儿很喜爱其中的一只红公鸡，每天放学，扔下书包，首先去看她的红公鸡。这只公鸡听到她的脚步声，急速地从里面飞跑出来，想看看小主人给我拿什么好吃的。可是这一天，在鸡舍前，等了一会，仍不见公鸡出来，所有的公鸡都不见踪影了。

后来，她知道是我背着她把它们全卖了。女儿立刻大哭起来，紧跟着，眼泪也流了下来，抛球滚豆的，好不伤心。

那一天，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两眼都哭得又红又肿了。

我意识到，这是我的不对。我首先向她做了进一步的检讨。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事先没跟她沟通，更不该背着她把他们全都卖了。我哄她先吃些东西。我向她做出进一步承偌，下一集，一定上集去买一只和那只一模一样的大红公鸡。

她这才止住了哭声。过了一会儿，又吃了些东西。

我向来是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在集市上找来找去，在找同一样一只大红公鸡。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这只公鸡。讲好了价钱，我捉住它的翅膀，上了称，付了钱，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女儿见了这只红公鸡，是个大公鸡，提到手里沉甸甸的。这正是她想要的公鸡。她喂它食物，它不吃，吓得到处乱跑。我说，它不饿，它嫌生，过几天就熟了。

几天后，它果然熟了，人来到它跟前也不躲开了。

有时，它在前边走着，发现了好吃的虫子，自己舍不得独吞，便呱呱呱地叫着其它的母鸡，用嘴吐出给她们。

每天早上，它都随着村里其它的鸡一道，伸着脖子一遍遍打鸣:"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