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8日 星期六 晴
小说～缘来缘去（下）
秦梅洗完澡，边用浴巾擦着湿头发边走向主卧室，机械地拿出吹风筒吹着头发，抬头正好看到床头的结婚照。
老公那时虽然达不到帅气的标准，但不胖不瘦，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一头浓密的黑发，眼神里还还藏着笑，嘴角上翘着，看着就喜庆。照片上的新娘怎么看着那么年轻那么白皙呢，眼睛也明亮妩媚。怎么和镜中的这个眼神疲惫、脸色有点暗黄的自己对比那么明显呢？是化妆师的卓越技巧，还是岁月摧残造成的？
个子不高、脸型偏小、骨架去有些偏大，如果是1.64的高个陪目前的身体还算何时，可1.52米的个子配这样的骨架显得有些臃肿了。即使这样，气质与神态比刚出来工作时、读书时好很多，以前自卑像大山压头顶，总是弯着腰、一副受气包的样，显得更矮，像霜打过的茄子。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在王总那工作三年左右吧，整个人似乎长高了一年，脸上的肌肉都舒展开了一些，人并灵活了一些。毕业后，两份工作都没最长，又得开始寻找第三份工作。当时是王总去招聘的，那天王总一脸严肃认真但对着求职者又温和讲解微笑，并且语音中有点家乡口音，就有了一丝亲切感，但是又不赶上前，因为招聘条件那里有注明有经验者优先，自己那根本就不算经验。就在旁边晃荡着看别人递简历并做自我介绍，想看看自己差距有多大。
“请问你是准备投简历吗？”当时诧异地听到王总笑着对你说。当时以为对方是人事主管，所以说：“主管，打扰了，是想投，但是我没什么经验。”
“喔，是应届毕业生吧？”
“是的。”
“大家好像是老乡呢，让我看看你简历，看是否合适，面试不上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些建议给你。”
“喔，谢谢您。”
“是这样的，你英语不怎么好，也没经验，确实做不了业务员。那你愿意去工厂做跟单吗？就是跟进业务部下的订单，进行原材料采购、车间生产进度等。环境没大城市做办公室好，不过离这里也就两个小时车程。你愿意吗？”
“喔，要在那工作多久？以后可以转到这边上班吗？吃住有什么要求？工资待遇怎样？”
当时了解很多信息，说回去考虑三天。在三天内也没收到更好的复试通知。最后就同意了。就去了王总的工厂，跟着慢慢学习，不怕吃苦流汗，将自己当成男生一样各个环节各个工序去亲自试验，没成想竟然在工作中找到了乐趣，找到了自信。每次一些外协厂老板过来见王总时就会当着王总的面夸奖。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后，当时干劲越来越大。完全不计较得失，只想将事情做好。
可是有一天，王总没来工厂，两天都没联系上王总。好像是第三天吧，有一个自称是老板娘的人来到工厂找自己谈话，不算多有钱的装扮，但是那股自信不是装的。即使开始都是赞扬表扬居多，但是坐在大班椅摇晃的身姿和脸上轻松的神态，无不彰显其优越性。说道，有些年轻女孩子容易迷失自己，仗着自己年轻，仗着自己与上司工作呆久了，就会多想。然后笑着说，当然不是说你，你不要多想了。然后问教了男朋友没，说什么工作重要，生活也很重要。当时后面晕晕乎乎的，怎么结束谈话的也忘了。
三年中除了有些欣赏王总吧，那么高大，做事那么有魄力，对工作那么认真的人，但私下面对时又那么照顾，出差回来也会带些小礼物想送，这些对于一个没有得到过父辈疼爱、异性欣赏的丑小鸭似的女孩是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当然也有自己不仅可以自力更生，还可以寄钱回去支助弟弟妹妹，从而获得父母的认可，弟弟妹妹的尊敬，这些间接是王总给予的。隐隐约约是否有私心呢？没有深究过。只知道，加班太晚了去吃宵夜时，王总很照顾人。由于工作认真负责，工资水涨船高了，是否高过市值没去打听过，职位升为了王总特助，基本是管理全厂大大小小的事，虽然只有四五十人的工厂，但自成一国。有了领土意识和归属感。
王太来访后，自己也检讨过自己，可能是某些方面造成了误会吧。唯一证明清白的方法似乎只能走，可是向王总口头提出了几次辞职后，王总不允许，还说是不是受委屈了， 还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在王总多次慎重挽留之下，自己又继续工作了。直到一场大火烧掉了工厂，后续又有别的因素，就不开厂了。在王总极力邀请下又随王总到市区上班，所产品都不再自己生产，全部向外采购，又得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提高自己的技能，本来不是很善于沟通交流的自己又得逼着和各类供应商沟通，责任更大，坑更多。
付出多了，似乎收益没增加多少，觉得憋屈，一度怀疑被利用，可是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欣赏的语气与眼神又算什么。
在时间的推移下，有着稳定的工作，不错的工作能力，加上王总愿意以公司的名义借钱出来付房子首付。有了这些资本后，在相亲市场上自己也有了自信与主动权，多次相亲后找到了合适的老公。当时结婚时，王太封了大红包。
也许是生不逢时，也许是王总王太的资本有限，公司没有大发展，每年稳步前进着。几经变化，自己也做到了经理位置，又出现了瓶颈，出现了想突破又无从突破的时候。此时的家庭生活是没有激情的平淡，有时在与王总一同出差时、王总给予照顾时，恍惚又看见眼睛发光的少女。
秦梅很少这样去审视自己的内心，很少去回忆，总是一路往前冲，以前是没资本回忆，后来是不想自己为难自己，就这样当一叶小舟随时间之河顺流直下吧。
迷迷糊糊中竟然到了天亮，又熬过了五一。
放假之后，王太来公司转了一圈就走了。
秦梅都来不及问王太关于王总的事。正欲发微信问问王太的，微信一闪，是王太发来的微信：你交待一下工作后，就过来绿茵阁吧。
秦梅收拾妥当后，赶到了绿茵阁。在王太对面坐下后，点了一杯咖啡。王太问了一些公司的近况。秦梅边回答边观察了一下王太，眼角眼袋变重了，有悲伤的痕迹，没有愤怒与讥笑，比以往少了些犀利。
秦梅感觉王太等会一定会自己主动提前王总。
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逝着。
“王总在那天和你出差回来后，晚上突发心肌梗离开了。”
“啊……什么？……那天在公司楼下分开还好好的呀！”
秦梅捂着嘴一个劲地哭着，一个亦师亦友的人就这样没了，太突然了，毫无预兆，为前段时间自己还在揣测是否会携款潜逃感到羞愧。也断绝了自己可能经过漫长无聊婚姻生活后产生情感偏差的可能。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的意义仅在于此吗？眼泪越来越多，脑子里时而混沌，时而想法不断。
王太没哭出声，默默流了一点眼泪，说到：“他是太要强，太拼了。毕业后一路不停，不肯落人后，不肯辜负别人。”
“是的，王总太累了。你们一路培养我，支持我成家，给予我宽松的时间。我感激不尽。”
彼此互相说着以往王总身前的一些事，两个女人的间隙，不，确切地说王太的提防之心松懈了，秦梅的惋惜之心有之。
哭诉后，商量如何对外宣布这件事。最后暂时决定对外公布是：王总生病需修养，王太来出面主持大局，秦梅肩挑公司内外以往工作。
王太走之前拍了拍秦梅的肩膀，说：“我先走了，你再坐坐后走吧，眼睛休息一下。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秦梅微低着头，点了点头。情感上的泪还有外涌的趋势；理智的思维已经开始运作，各项工作该如何开展。内心有一丝对王总的抱歉，即使过世了也不得安息，还得贡献的能量，可是小小公司，一旦主持大局的人突有变故的话，很多正在谈的合作就会突生变故，公司不是一个人的公司，是关乎到很多人的饭碗。想必王总也不愿意他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毁于一旦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