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夜空璀璨始开笔
莫言真已是那年过半白的人,这点误会,他还是心知肚明,并没有为此生气。
他怕老人耳力不好,故作高声的问:“老姐姐,您这是与谁怄气呢?”
老妇人闻声,抬头见是位戴着方框眼镜,梳着背头,穿着简单朴素的人,方知自己认错了人,但一时又认不清来的是什么人,便说道:“还能有谁?自然是要赶我走的人啊!”
莫言真心里明白,笑着说:“这是您的家,住的是您自己的房屋,谁还能赶您走。几年没得空来看您,老姐姐的身体还是那么的硬朗。”
老妇人听声音,极为熟悉,这人又一声一声的叫着“老姐姐”,心里似乎已经知晓来的是谁了。
“你是莫老师?”
“是啊!我来找您老谈心来了!”莫言真上前握着老妇人的手说。老妇人看见莫言真放下地上的水果,又与自己亲切的握手,犹如许久不见的故人一般,当下内心激动,心里暗想:自己独住老屋多年,平日里,除了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儿来瞧瞧自己死了没有外,没有人专程来看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得这位知见一次面的人,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自己,又破费给自己买东西,倒真是位有心人。老妇人想到这里,感动不已,满眼含泪说:“难道你还记着我!你瞧,想来看我这不起眼的老太婆,来就是了,还带这些个水果,弄得我还不好意思,下次来就是了,不要再破费。”
莫言真听了,又说了些客套话,只是对搬迁的事只字未提。他想着:搬迁不是自己管得了的事,老人对这事似乎很是反感,自己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惹老人不开心呢?
俩人在古屋谈话至晌午,老妇人说要去集市上买肉,莫言真拦了下来。中午简单的吃些饭菜,莫言真便请老妇人继续讲上次的故事。老妇人娓娓道来,时而欢喜,时而声泪俱下,一直讲到下午黄昏,方想起门口的草还没铲完。莫言真听得入神,如此中断如何得了?于是,他主动帮忙老妇人铲草,请老妇人继续铲。他哪知道锄头是那么好玩的?铲了大半部分,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老妇人的精气神。
转眼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夏天的夜晚最舒服、最有趣,不说那百虫齐鸣、花香四溢,就说那满天璀璨的星空,也叫人欣赏不过来。更何况,清风起时,文星塔上风铃的清响,在夜里仿佛更加的清脆动人,让人听之,内心十分安宁受用。
“老姐姐,您给我讲的故事也差不多完了,只是那结局是怎样的,你却没有告诉我。”
老妇人笑着说:“哪有什么结局?但是,若是一定要说结局,也无非是个死字。有人说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圆,活的长的人圆大些,活的短的人圆小些,可不管大圆还是小圆,它不都是个圆吗?”
老妇人说完,不再作声,自顾着自己抬头看星子。莫言真不解其意,见老人的模样,也是不肯再说什么了,无奈,他也不多问,陪着老人一块观星。
直至深夜,天越发的黑,星星越发的亮,紧紧包裹着那轮散发着光辉的圆月。老妇人难抵困意,回房去睡了!莫言真一人还在傻傻坐于树下,呆呆的望着天空,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莫言真看见空中一颗暗淡的星子从空中落下,坠落的地方正是文星塔对面的草坡。草坡在月亮的光照下,像一片静静的湖水一样,闪着点点银白色的光亮,而那草坡上的草也如同被施了魔法,发出透明的光来。
莫言真见次情景,脑海灵光一闪,高兴万分,像个参透佛法的痴人,欢喜地在键盘上,敲下五个黑色粗体大字:“被围困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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