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第212篇 1552字, 累计346938字 】
今天早上,我在去附近菜市场的路上,突然一位四五岁的小男孩追着我喊外公,我被他连连的喊声叫住,并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当时那个小男孩离我五六米的距离,他看到我反脸,叫声马上停住了,原来他错把我当他外公了。
按说,我这年龄也早该当外公了,可惜那时晚婚又晚育,三十出头才当上爹,如今女儿大学毕业后还奔跑在求学路上,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不能实现我当外公的愿望。
看到被那可爱的小男孩错把我当外公,心里美滋滋的,但想到与自己同龄的同学、同事早几年就有外孙或外孙女围在身边,尽享天伦之乐,我又感到有些惆怅和惋惜。
够当外公的年龄却还没有当上外公,倒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和儿时在外公身边的一幕幕往事。
外公在我九岁那年就去世了,至今已整整五十年。如今,我对外公的印象也只是依稀的记忆。
外公个子较高,应该有1米7以上,好像比我们这些后人都要高一点,清瘦的身子,由于长年吸烟,晚年一天咳嗽不停,还伴有痰唾。那时外公来我家或我去外公家,都是我陪着外公睡,所以经常在晚上会被外公的咳嗽声和唾痰声惊醒。
外公曾是供销社的一名职工,与我父亲还是同事。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外公早已退休,印象里好像每月能拿30多元的退休金。
由于外婆早已去世,外公与两个舅舅住在一起,轮着在两个舅舅家吃饭,所以平时我去外公那里,外公在哪家吃饭,我就在哪家吃。
在外公所有外孙中,我可能是去外公家最多的,不仅是因为我家离得近,而且那时我父亲就在外公家斜对面的供销社上班。
平时每次去外公家,外公都会从他家斜对面的供销社饮食店(那时我老家都叫馆子铺),买来一两五分钱一个的糖包子给我吃。那时的糖包子面粉好,纯正的白糖且糖多又甜,我最爱吃。在我看来,这是我当时吃过的最好的、最贵的、也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还有就是外公会到供销社买那一分钱一颗的水果糖给我吃,一次不会买很多,一般是五分钱,有时也会买上一毛钱或两毛钱,让我带些回家给弟妹们吃。
现在想来,外公那时对我可能也有些娇惯。记得每年春节时,我大多是我带着弟弟去给外公和舅舅舅妈们拜年,外公除了拿出糖果饼干等食品给我吃,还会拿他自己抽的两毛钱一包的火炬牌纸烟给我抽。
特别是晚上陪着他烤火时,如果我瞌睡了,他就会掏出烟来,公孙两人一起在火坪边叭达叭达。要是两个舅舅或他们的家人给客人发烟时没有给发我,外公还会讲他们。那时我也不懂事,外公和舅舅们给烟我就接过来抽。不过,这种情况仅限于过年,平时是不会的。
后来好多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地抽些烟。直到高考后我到省城上学,我意识到抽烟的危害,便彻底戒烟,至今四十多年了几乎没有抽过烟。
外公去世那年,我上小学三年级。记得大约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那天早晨我来到学校后,还没有正式上课,正在教室早读。这时,一位初中部的姐姐来到我们教室,把我叫出去,告诉我外公去世的消息,说是舅舅托她给我捎的口信,让我回家马上告诉母亲。
我向老师请了假,就匆匆跑回家,却跟母亲说外公病得不行了,舅舅要她赶快去一趟。因为我最怕别人哭,更不愿意看到母亲伤心痛哭的样子,所以没有直接说外公去世了,要不然母亲会一路哭着去外公家。但中午放学回家,我在爷爷家吃饭时,爷爷发现我表情不对,就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下哭出了声来,噙着泪水跟爷爷说了真话。爷爷只好轻轻地拍着我后背安慰我,叫我不要哭。那几天晚上我都睡在爷爷家里。
几天后,刚好是星期天,我在爷爷的带领下赶去参加了外公的葬礼。那天,是我有生以来,让我留下记忆的第一次参加的亲人葬礼。我看到亲人们伤心痛苦的样子,我也止不住哭声,不停地大哭了一场,眼睛都哭红肿了。从那以后,我再也见不到疼我、爱我的外公,再也吃不到外公亲手买来的糖包子和糖果了。
冬去春来,一晃五十年了。现在无论到哪里,只要看到或吃到糖包子,我就会想起我的外公,想起外公牵着我的小手,带我去那间馆子铺买糖包子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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