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最后两个月,我是在极度的不安和疲惫中度过的。
娘,已八十七岁,一九三三年出生的她,在这寒冷的冬天,躺在病床上,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比病痛更折磨的,是力不能及的无奈,儿女亲情的冷漠,还有那已无力争辩的千般委屈,万般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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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节俭攒下的那些钱,一瞬间化为乌有。
为了这些钱,强加的种种不是,病中不得不依赖他人的所谓种种照顾,以及这些“照顾”之下的种种威逼,让她无力承受。
快九十岁的人了,忽一日,赖以生存那点口粮钱也没了,我能理解她和爹的惶恐不安。
那点唯一的安全感也没了。那些无助,无力,无奈,无法,他们只能压在心头。
而我,曾经亲眼目暏了那些钱是怎样一毛一毛,一分一分,一块一块地攒在一起,那些汗水和艰辛,那些极度的节俭和对己的苛刻,我感同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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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样呢?
虽然没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把钱交出来-这是强盗的手段!
可是,比这更狠!
垂垂老矣!
面对“旁人”红口白牙的歪曲,想方设法的死缠烂打,种种有意无意的甩脸子,冷暴力,谁让你已到了无力辩解的年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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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苍天有眼!
经历了脑出血,咳喘,发烧,娘终于好些了。
虽然已无力独自行走太远,终究是能自主活动一下了。
腊月二十六,把娘的床单,被罩,以及该拆洗的被褥,洗洗晒晒。
一生爱干净,勤俭又朴素的她,已无力再清洗。
望着满院虽然干净但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床单,我忽然觉得,过度节俭其实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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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勤劳,心灵手巧,不甘人后的她,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享受生活。
到底把享受省给了谁?又有谁感恩于这些?
人,是不是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独自吞咽的泪水,是不是有时候也该让该看见的人看见?
一个瞬间,颠覆了我几十年的价值观,我也应该做出某种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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